蓝天白云,阳光和煦。
天空真是蓝得不像话,就像一年又一年的风景。
阮陌茉看着容千湫依旧毫无察觉的路过,大大咧咧跟邻居打招呼,和他搬过来后的每天一样,按时回家,按时出去打篮球,按时拍打着篮球回家,大约是睡个午觉,然后出门去便利店买零食吃。
容千湫以为他只见过阮陌茉那么几次,却不知道阮陌茉偷偷在阳台上看见过他多少次。
阮陌茉等在阳台上翘首以盼,不过是为了看容千湫经过自己楼下罢了。
“阮陌茉,吃饭了!”nainai在楼下叫她去吃饭。
她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冲下楼。
吃饭时,爷爷看饭煮多了,叫nainai去添饭,最好不要浪费。
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nainai都会说:“我吃得了多少呢?”表示了她饭量小之后,还是勉强去盛了剩下的那一半米饭,另一半给了阮陌茉。
爷爷吃东西的胃口很好,口味偏重。nainai平日里做菜都会稍微多放一点盐,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把菜做的很清淡,以至于三个人吃饭都有点不适应了。
爷爷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出来时,他手里已经拿了两小瓣大蒜。
nainai无奈的说:“你现在吃大蒜?”
爷爷颇为罕见的露出了笑容,笑兮兮的说:“下饭吃,好吃。”
他坐回位置上,用他的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剥开了一小瓣大蒜,大蒜露出了它内里那象牙白的颜色,有一股淡淡的蒜味。
爷爷非常珍惜的一口只咬一小块儿,然后混着饭菜一起咀嚼。
也许是蒜香在他嘴里弥漫开来,终于满足了他心里那股期待已久的心情,他通体舒畅的直叹气,“你们要不要吃点?好吃。”
nainai不予理会,阮陌茉默默的扭开脸。
nainai见阮陌茉那副吃饭的样子,随口教训了句:“别挑食。”
今天中午就两个菜,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另一个是清炒苦瓜。
阮陌茉不喜欢吃苦瓜。
生活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在吃食上这么为难自己呢?
但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夹了一块苦瓜,放进嘴里,刚放进嘴里的时候,其实还没有苦味,但是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苦味似的,立刻囫囵吞枣的将它咽下去。
后来,她一筷子都没动那盘苦瓜。
晚上。
阮陌茉来到外婆的遗像前,遗像挂在她母亲卧室的一面墙壁上,她恭敬的坐下,然后细致的看着那照片。
照片里的外婆,脸上满满的皱纹,嘴角微微牵起,像是在笑,可是也许是因为很少笑过,那笑容便显得有几分僵硬,阮陌茉甚至还能从中看到一丝苦涩的意味。
她的语调轻柔而神秘,嘴角微微上扬,说:“我遇见了一个人,他是那唯一的一个,独一无二的。”
阮陌茉,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
要说到底是有什么不同,其实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不同的,只不过——她能看到人的颜色。
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也许是灵魂的颜色,也许是心情的颜色。
颜色浮于人的皮肤表面。有的人的颜色很浅,有的人的颜色很深,但也不会将人原本的肤色和衣服的颜色给遮住。
每个人的颜色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颜色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些许的变化,只是变化不太明显罢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来,大约是在外婆去世的那时候吧。
她的外婆,就像许许多多的常年劳作的农民一样。她的去世,是因为Cao劳过度。
外婆从来都只会夸她,不论是什么。就比如小时候,阮陌茉同她堂姐一起去外婆家玩儿,然后一个下午,两人一起在外婆的农田里,学着外婆翻土的动作,把那些稀松的泥土翻来翻去。
外婆来了,就夸她:“我们囡囡就是聪明,真能干!看把这土翻的多好啊!”
阮陌茉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很厉害呢!其实如今想想就知道,那不过是外婆的疼惜之词,只不过是做了一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个事情是她做出来的,在外婆眼里便是值得夸赞的了。
外婆去世的那几天,因为患了尿毒症,每天都只能躺在家里,挂着点滴。阮陌茉当时还小,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拿起香蕉问外婆要不要吃,外婆只是摇头,于是她就自己吃了一个,又出去看电视了。
外婆孤寂的躺了几天,两个舅舅都没回来看过她,只有阮陌茉陪着住,还有妈妈与外公照顾着,最后她终究是走了。
葬礼上,阮陌茉一开始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不过后来,她妈妈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撕心裂肺。
葬礼主持人让妈妈说句话,她却只一直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阮陌茉恍然感到自己眼睛有点shi润,却仍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夜梦醒,她就发现自己能看到——许许多多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