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都的路上,马蹄溅起黄褐的土,两人两骑,策马奔驰,道边树影向后飞掠。
当先一骑,黄骠大马,马头上带白毛,形状如盘月缀星,马身遍体黄毛,如金细卷,再无杂色。识马之人见之必会惊叹:好马!
座上骑着一个双目有神的女家伙,捕快公服,一手牵缰,一手持剑,腰悬一块腰牌,上写:都察院。
在她身后,马上还驮着一个人,捆绑得严实,手反绑着趴在马上,头上罩着黑布。
另外一匹黑马上,同样也是个女的。她未穿公服,但也一手持剑,一手牵缰,穿着劲装,单人一骑,紧紧追随着前面的人。
大道之上,只有她们飞驰,扬起的尘土有时会飞起那么一点儿在面上,她们早已习以为常。当头之人其貌一般,眼睛却特别漂亮,眉目间沉稳又凌厉,她的耳忽地动了动,前道奔来一匹快马,朝着她们而来。
来人是一衙门公差,看见她们,马上急呼:“南宫捕头。”他看见女捕,像看见了救星。
南宫碧落,都察院唯一的女捕头,出差查案,已有三月不在京城。
双方都停了下来,那男子翻身下马,递给了南宫碧落一封信。南宫碧落拆开看毕,眉梢隆起,一旁随行女伴不由喊了声:“小姐?”
南宫碧落收起了信,将身后绑着的人扔给了那公差,“将人送往刑部,这是林大人要的人。水儿,我们走。”
说完,带着曲水,快马往京城奔去。
都察院。
李恒在公堂内踱来踱去,不时看向门外,一脸着急。一旁还有一名官员站着,年纪比李恒要大,眉峰倒竖颇为严厉,留有长须,儒风明显。他比李恒看起来要镇定一点儿,也是李恒的上级,左都御史王锐。
“李大人,你稍安勿躁。人,已经命人急召。”
“王大人啊,你说能不急吗?这才几天,又死了个刑部侍郎,也是被吸干了血,惨不忍睹。吸血妖怪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皇上责令速速破案,可我们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啊。”
王锐还要宽慰两句,外面已经传来马啼,两个人神情顿时一松,迎了出去。
“南宫,你可回来了!”
“李大人、”南宫碧落刚准备行礼,就被李恒拉住手臂,拖了进去。
“虚礼就免了。快,叫人把庆福提来。”
“两位大人,你们信中、”
“南宫,你听我说……”李恒一股脑将案子告诉了南宫碧落,个中细节由王锐在一旁补充。
南宫碧落越听眉头隆得越高,等案件叙述完,庆福也被提了上来。好些天了,庆福仍是Jing神恍惚的样子,像吓傻了。
南宫碧落问了他几句,同样也没问出有用的线索来。只听得他半疯半傻地说着那晚的诡异,“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嘴角滴啦着血,怪模怪样不像人,手臂展开,很、很宽,会飞!鬼、不,妖怪、妖怪。”
李恒叹了一口气,道:“审了好些天了,他说来说去都是吸血妖怪、恶鬼之类的。刑部侍郎刘大人那件案子就更离奇。他好端端的在书房里挑灯处理公务,结果第二天进去一看,人早就凉了。尸体惨白,也是扭成了怪状,脖子上两个洞,血几乎抽干,那书房的墙上面,留下个黑不溜秋的印子,越看越像只倒挂的巨大蝙蝠。刘夫人当场昏了过去,现在还卧病在床。”
曲水一旁听了,低声道:“小姐,该不会真的有妖怪吧?”
南宫无奈地瞪了曲水一眼,转身朝王锐道:“大人,那尸体……”
王锐道:“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流觞来,现在她在验尸房。”
南宫碧落:“既然如此,那李大人先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好、好。”
刘府。
刑部侍郎刘文杰,出身贫寒,为官清廉,刘府隔都察院不远。庭院很朴素,加上小厮管家丫鬟总共也就七口人,刘大人醉心公务未有子女,是个难得的好官,却于十月七日死于书房。
刘夫人一病不起,管家带着南宫碧落他们去了书房,书房维持着原状,除了尸体搬走了,其余都不曾挪动。
里面的东西不多,除了灯饰,只一个储柜、一个书案、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一张躺椅。躺椅上放着棉被,刘文杰经常熬夜办公,夜宿书房,这是刘夫人准备的,不过被子叠得还很整齐,遇害之时刘文杰应还在办案。
桌案上放着一些卷宗,卷宗被弄得很乱。桌案后是椅子和柜子,但此刻椅子和柜子都不在应有的位置。它们倒在离桌案有些距离的地方,放储柜的那面墙也因此空了出来,墙上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图案非常显眼,地上有一滩血迹。
南宫碧落走近黑蝙蝠,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她用白布摸了下墙上的图案,那黑如墨的印记像是本来就长在墙上的,白布上只有淡淡的青色。她随即蹲**,查看地上的血迹,整间屋子只有墙和桌案中间有血迹,血迹已经干了,不多。
刘文杰失去的血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不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