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化光离开了寺庙,傅梦影还是没能很好的平复心情,初入红尘,还不曾来得及走跳几下,就遇到了比自己还要强的人……
“还是太弱了……”望着自己的双手,傅梦影不由自主的喃喃道。
往日里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十年,傅梦影以为自己已经与曾经不同了,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她还是从前那个可怜可悲的傅梦影。
情绪浮动,引导着她自身灵力的波动,周遭游魂受到感应纷纷靠了过来。
老的,少的,有人样的,没人样的,大张着嘴不知在说着什么,亡魂一般会维持在死者之前的样貌,但有怨的亡魂,一般会显现出死亡时最为凄惨的模样,好大片黑色聚在一起,就如同那些村民一样。
索性这些年里她看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她有时也会帮忙,但大多都是在她心情尚佳的情况下,现在她连想听到他们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只想快步甩开这群没完没了缠上来的鬼怪。
红蝶飞舞,隔绝了周遭不断靠近的游魂,却还有一道声音不依不饶的传了过来。
“帮………帮…我……帮………我……”
傅梦影早就想动手了,正愁找不到发泄口,寻声前来,却不想唤她的并不是亡魂,而是一颗半死的梨树。
微风拂来,卷走了其上本就稀少的梨花,周遭遍地残骸,尸骨早已经被风沙掩的大半,那颗梨树一半被烧毁,一般依旧坚持着开出花来,声音还在一字一句的缓缓传来,萧瑟的景象慢慢平复了傅梦影心中的烦躁,她伸手搭在树干上。
“告诉我吧”
一瞬间属于树的记忆悉数传了过来,一点一滴,有喜悦也有悲伤,那是比她还要长的,属于梨树的岁月。
在树的一生中,视线在扎根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固定住了,若说改变顶多就算是由低到高。
对梨树来说人类的时间很短,稍不留意间孩童便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他们在自己的视线中繁衍生息,从几个家庭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最快乐的时间大概是每年春天的晚上,这个村子的人都会在它的下面饮酒赏花,每年的那个时候总有人吹着笛子,悠悠的笛声伴着春夜的圆月,那是梨树最快乐的时光,年复一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树下,音乐不时在变,不变的是每年的花期。
但是事情有了变化,红色的人还有很多蒙面的人闯了进来,火焰不断的烧着,人群都躺在了地上,红色的ye体流了满地,伴随着许久不曾停息的哀嚎,自那天起,躺下的人再也没能站起来,子那天起,再也没人看过它的花,无论它有多么的努力。
“想让我帮你报仇?”
树的记忆充斥在傅梦影的大脑,缓了许久,她才从树的记忆中脱离出来,虽然读取亡魂的记忆并不是第一次,但树的还是头一回,树的生命太过悠长,猛的充入脑中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没多想,反正这些年她帮助的冤魂大多都是要她去报仇的。
“……不…是……报仇……看…花…………笛…子……”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即使已经开出了花,但这课梨树已经快死了吧。
谁知树的答案却不如她所想,傅梦影愣了一下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不想报仇?”
“……不…想……”树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的,回答却异常的坚持。
“只是想让我看看你的花,给你吹笛子,是吗?”傅梦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是如此的好,可能是树的坚持,可能是她第一次遇到不想伤害他人的愿望,也可能是心痛树即将终结的时间。
“…是……谢………”
傅梦影笑了笑,左右摸了摸,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着笛子出来,身上只带着那个母亲给的石埙,愣了下,却依旧拿了起来。
“埙可以吗?”
“…可……以…………谢…”
一跃身,人已经坐在了梨树之上,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傅梦影终于用埙吹起来悠扬的小调,埙声浅浅伴着满月初升,坐在梨花枝旁,花香阵阵到真有种别样的洒脱之感,当然如果能忽略掉满地的残骸与破败的话,应该会更好一些。
欣喜与疲惫的感觉不断从梨树身上传来,终究还是到时候了,漫长的岁月结束的时候,自己这样算是做了件好事嘛?人与树各怀心事,在埙乐的映衬下,傅梦影破天荒的放松了警惕,竟没有发觉一道人影的靠近。
红色的人影亦如梨树的记忆,红色的头发以及黑红相间的和服,死气阵阵,仿佛能看见其身上盘旋的亡魂。
埙乐停止了下来,她发现了来人的踪迹,未等那个人有所反应,傅梦影先一步有了动作。
“术九阵”
语落术成,红色人影受困阵中,趁着来人愣神的空档,傅梦影迅速化光离开,刚在梨树的记忆中见识到这帮人的凶残,如果可以她还当真不想与之对上,不过和服,忍者,大约他们就是侵略中原的东瀛人,西剑流嘛?麻烦……
傅梦影的功力与那个人相比还是小了些,最多也就占了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