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总是刺骨的难受,Yin雨绵绵的,一点也不像过年后的状态,太阳似乎把林开市丢弃去度假了,下了大半个月雨让人心里压抑,前两天发生的事,导致整个宜兴小区都死气沉沉。
“唉,老张,你匆匆忙忙干什么呢?伞都不撑一把?”说话的中年女子拎着刚买的菜边说,边拉着口中的老张躲进自己的伞下。
“卖房呢!!”老张满脸愁云的说。
“因为前两天那事儿啊?”中年女子了然于心的说道。
“对啊,没办法,我家那口子迷信,说死了人的小区不吉利,孩子也马上要高考了,换就换吧。”
老张晃了晃手里的各种合同手续,
“就是麻烦了点。哎,那个跳楼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弟弟不是警察嘛,跟我说说,我老婆一天一个版本,我都被搞糊涂了。”
“好像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家里和学校都逼的紧,承受不住了才轻生的。”
“唉,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的,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还有说那孩子是被人杀害的,小区住着什么连环杀人犯,反正是什么版本的都有。”
“别以讹传讹,有事就快去办吧,伞借你。”中年女子说着就把手里的伞推给老张。
“不用不用,没几步路......”
“拿着吧,反正我走两步就到家了......”
“哎呀,这.....”
中国人都爱这样,明明心知肚明,却也还是要“不好意思”一下,总是要来来回回的过两招,才能承接下这个小人情,下次还回去的时候,寒暄两句,仿佛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才能建立起来。
白以煦走出楼层,撑着一把纯黑色的伞,一如既往剪裁合身的西装,将本就高瘦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拔,银框眼镜架在高挑的鼻梁上,映出那双乌黑清明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却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车子今天限号,白以煦缓步走到地铁站收起伞,抖落下伞上的水珠,顺手拍了拍电脑包上淋到的雨水。
白以煦不是那种让人就一眼爱上的帅哥,但不得不承认,棱角分明的轮廓加上长期日积月累的学识,带给了他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给人以成熟感和安全感。
手机响起短信,“以煦啊,算帮老师个忙。”
白以煦低头一看,吴教授都已经这样说了,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吴晟教授也是了解他性格的人,知道他不喜欢小孩,怕是真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要办,否则是不会来找他的。
白以煦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都是些要高考的孩子,一个星期而已,轻敲键盘同意了。
——
林开第一中学已经开学一个星期,但是大家都好像还没有进入学习的状态,一个个无Jing打采的打着哈欠进入教室上早自习。
俞竹沥和叶泽顶着比熊猫还大的黑眼圈,像行尸走rou般飘进教室坐到最后一排。
想都不用想,俩人肯定又熬夜打游戏去了,不过如此低气压,应该是惨败回归。
“哟,俞哥,你这是被哪个大神虐了吗?”班长走到俩人旁边,俩人秒懂,同步拿出作业,同步摊开班长和学委的作业,同步拿出笔,同步开始抄。
俞竹沥空出耳朵和嘴,回答道,“老子是被菜鸟坑了,气死了,什么玩意儿!”
“赶紧的哈,今天作业有点多,待会儿老岳就要来了。”
叶泽也空出耳朵和嘴,“我俩干这个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吧。”
班长露出一幅“明白,我这就退下”的表情,去收其他人的作业了。
正在这时,班长肖白走到第一排,正准备利用自己那大嗓门,闹醒这些昏昏欲睡的同学们,或许就是老天故意的,眼睛微抬,就看到老岳从楼梯上走下来,准备进教室。
肖白已经形成了肌rou记忆,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步,立刻转头,“叶唠叨,俞哥,老岳来了。”
叶泽和俞竹沥三下两除二就给搞定,冷静的放在左上角等着交作业,这一套动作下来,简直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俩人就像是双生子有心电感应似的。
“同学们,早上好啊,新的一天要从早读开始,今天是英语早读哈,咱们呢先跟着课代表读单词,然后....唉,大家不要这么无Jing打采的嘛,大家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朝气蓬勃......”
又开始了......
老岳是从上个学期才开始带高三六班,老岳人老实,班上那些个调皮捣蛋的可没少欺负他,但他这人少根筋,人也温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一般都不会计较,虽然这个班级不是什么尖子班,但他也还是特别上心,跑东跑西的搞活动参加评选,该有的福利一样不少,该参加的活动也一项不落。
但就是太温和了,班上一出点什么事,不骂人,不打人,不叫家长不生气,专挑自习课和你聊,聊理想聊人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聊到你觉得踩死一只蚂蚁都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