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而还没等任非然回答，赵栩的表情就挂不住了，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问出来。
尴尬之际，赵栩很滑头地圆了场：“我开玩笑呢，开玩笑。”
闲谈之际，他开始思考今天是不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以至于油嘴滑舌都忘了场合。不过刚才那番举动也不过是多次打照面的产物，换成丑八怪他才没工夫问呢。
任非然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表情微有诧异之际语言间带着点了然的味道，“我是top。”
赵栩还沉浸在自己的迷乱中，听到这句回答，拧眉惊道，“什么？”
任非然热切地看着他，耐心回答：“我是1。”
赵栩听着这回答，略微顿了下，掩饰地摸了摸鼻子，心一怂，用不在意的语气笑道：“哈哈，你是1啊……就知道我没看错。”
掩饰有用吗？赵栩绞尽脑汁地想着，不过姑且一试而已，应该看不出来吧。
眼下任非然很给面子，做出一个“你别担心”的表情说：“没关系。”
赵栩：“……”
这个时候，赵栩的心就只剩下小鹿乱撞了。
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任非然临时有事，先一步离开健身房。
他那天不知道是抱着何种心情回去的，躺在床上之后，他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去搭讪的呢？
从开始到现在，好像主动搭话的是任非然，而自己只是用眼神在扒衣服，太贴近的行为都没敢做。
赵栩这么想着，自顾翻了个身。
或许是任非然对他有好感？
冒出这个想法，他猛地坐起来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1，但他或许只是出于好心，不想让他被坑骗而已。他那么善意地引导他正确健身，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做朋友。
思来想去，赵栩脑子乱成一锅粥，他居然开始诧异这种关系，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处理。
就在大脑濒临死机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踌躇了一秒才接。
“茹姐。”
赵茹劈头盖脸地发问道：“你那里进度怎么样了？练了有一个星期了吧，有效果吗？”
赵栩下了床，走到窗边，食指在窗台上轻轻点着，他看了眼窗中反射的人影，狐媚的眼睛，白皙的脖颈，肩膀因为扩胸带着点皮肤摩擦的红印，细缝里飘来冷风，他微微抖了一下。
“有效果。手更酸了，腿更疼了，脖子一扭就死机。”
那头静了一秒。
赵栩心道不好，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赵栩！我让你去健身的，不是让你去享受的！我的目的是让你能够在开机的时候不让导演嫌你麻烦！你知道公司帮你接的这部网剧付出多大代价吗？现在公司财政还是赤字，要是你形象出了问题，投资商那边赚不到钱，你就等着被雪藏吧！”
“我……”
“赵栩，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让你健身就给我好好健身，别到时候嘴边的鸭子飞了最后还来求我。”
“砰”地一下，电话挂断。
赵栩看着屏幕黑了下去，扣上手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怪赵茹骂他，他前几天读剧本的时候就知道这部网剧对男主身材的要求很苛刻，剧本里有几场重要的裸露上半身的戏，他必须带脸出镜，不然就不符合拍摄要求。
赵茹很早就告诉过他，如果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道理他懂，可他不过就是一扑街演员，说直白点，明星这个头衔依靠的还是公司包装。
这部戏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上进一把了，否则就对不起公司对他的看好。
事到如今，没有金刚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赵栩想着赵茹的话，叹了口气，对着窗户搓了搓脸。
这个晚上，他是睡不着了。平常他能够排解压力，刚才赵茹的叮嘱就好像把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喘息。
这种压力他不常有。
赵栩想了好一会儿，趴在床头按亮手机，点开了社交软件。
Azz的头像是灰色的，明显不在，可并不妨碍他给他发消息。
赵栩踟蹰许久，才打下一句话：
许夜：我今天在健身房碰到一个很帅的人
许夜：他说他是1
许夜：我还把他当成0了
许夜：我……很想谈恋爱
他当然想谈恋爱。
可现在这个时候，谈恋爱只是妄想，不可能实现。
赵栩露出苦涩的笑，继续打字：
许夜：可是你知道，我事业有些难言，现在是上升阶段，我怕我谈了恋爱就会掌握不住这个度，还是算了
许夜：有一说一，我在健身房碰到的那个帅哥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他单手撑着下巴，略有些黯然伤神地发着，像是倒苦水找树洞一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