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就把他们放了?!差点出人命的事,就这么不管了?!!!”
“小杨啊,”王所长安抚的摆了摆手,给杨子青倒了杯茶。“听说,你以前破过不少大案子,是吧?”
杨子青脑子里全是徐来的案子,忽然被这么一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勉强整理了下思绪回答道:“不,不是,只是参加过几次……比较大的行动。”
“哈,你也不用谦虚,”王所长喝了口茶,脸上还是那种惯有的慈眉善目的笑容。
“之前那个跨国经济大案的头目,是你们市局的功劳吧?你还记了个三等功呢,我都知道。”
杨子青被他越说越摸不着头脑。
“小杨啊,你是大案子办多了,没接触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基层公安事务。”王所长说着拍了拍手边牛皮纸的档案单。“我知道你心疼徐来那孩子,那么小的孩子被打成那样谁都心疼。但归根结底,就是一群孩子为了一点摩擦打起来了,谁小时候还没打过架?你小时候没打过架吗?这种小事你报到国务院去也是一样嘛……再说了,打架不要紧,可那孩子不还带着刀呢嘛,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杨子青愣了一下。按几个孩子的说法,就是因为一点矛盾打起来了,但徐来这家伙狠,还拿了刀的。
“可是……”
“都是未成年,还都是十里八乡的熟人,保不齐打他的那个孩子还和他连着亲呐。小杨啊,我知道你心好,对那孩子不错,但这种孩子,有的是啊。政府都管不过来,你哪里管的来啊。你要是真为那孩子好啊,你就劝劝他,算了吧。你在这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那孩子可是要继续在这里待啊。做人留一线,周围的人都得罪透了,他可怎么过啊。”
杨子青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徐来是惨了点,但终究不能夹杂着个人感情断案,自己以个人名义怎么帮他都不为过,但法律怎么规定就是怎么规定的。而且所长最后那些话说得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过几个月拍拍屁股走了,徐来可是要在这儿生活的,到时候他就算是皇帝老儿也鞭长莫及。
打人的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会出医药费,再带着孩子去医院道个歉认个错,写份检讨交到学校里,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而徐来,不光要低头忍下这个气,还要在校长面前帮着说几句好话不开除他们,这样乡里乡亲的“情分”才算保全。
“小杨啊,既然你对着事儿这么上心,那正好,下周有几场‘反校园暴力’的演讲,在附近几个中小学。我看你形象好,以前也参加过这种活动,就你去吧。”
杨子青低头看着档案上那张穿着校服的蓝底照片,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笑的有些青涩,露出一颗不太整齐的小虎牙。
自己警察做到这份上,还反校园暴力呢。他赶紧把合上了档案夹合上了。
杨子青心情有烦闷,想点一根烟。却在点火的一瞬间停住了。他决定戒烟了。
杨子青扔掉烟和火机,去了医院。
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医院里有些难得的活跃的气息。杨子青这样罕见的健康青年才俊出出进进很快便混成了熟人,一路上都有不少小护士跟杨子青打招呼。
然而来到徐来的病房,一进门杨子青就感觉到了预想当中可怕的沉闷。
徐慧雨放学后都会过来看看,此时正趴在床上写作业。徐来恹恹的歪在枕头上背单词,两人沉默无话。傍边空荡已久的床头柜上忽然热闹起来,摆满些高级水果和牛nai,甚至放不下的还绵延到了地上,一看就知道该来的人都来过了。
听到杨子青进来,徐慧雨抬起头叫了声杨叔叔,杨子青应着,心里此刻全是徐来。徐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杨子青不知道如何开口,徐慧雨一向也不说话,三人的气氛一时冷的可怕。
事已至此,杨子青似乎才是这场事故罪魁祸首。正当此时,徐来却突然说话了。
“杨警官,听说……你是市局来的,是吗?”
徐来并没有看他,只是一直盯着手里的书。
“……是。”杨子青如实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大概,四五个月?我也说不清楚……”
“你不该许我这么好的结果,”徐来的眸子忽然暗了下来,“还是,我理解错了?”
徐来的语气像一阵微风一样轻,却吹的杨子青手心都冒汗。
“徐来你听我说,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未成年,领头的安晴还不够十六岁。这种情况,即使判了也是从轻处罚。这不是我规定的,是法律规定的。而且他们还要回去上学,你们这儿兜兜转转都是同乡的,你只有你自己和妹妹,不给他们这个面子,免不了他们日后找你麻烦……”
杨子青越说越没有底气。
“找我麻烦?!”徐来突然扔下书,愤怒的瞪着杨子青,声嘶力竭:“我和我妹妹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们?他们欺负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两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