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里,总有些干燥,宋暖睡前喝了两杯水,但暖气太足,仍是被热醒了,她闭着眼翻了个身,准备再次入睡时,就听到了敲门的动静。
声音很小,敲三下就停住了,然后是门被推动的声音。
宋暖做医生时留下的后遗症,半夜最怕两种声音,一是电话铃声响,二就是敲门声,声声都在催人命,所以她立刻清醒了。
家里一共三个人,来敲门的只能是朱砚,宋暖揉揉眼睛,掀被坐起来,果然看见儿子穿着蓝Jing灵的睡衣,光着脚丫,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儿子?”宋暖下床找了拖鞋穿上。
朱砚Jing神恹恹的,手里还抱着个保温杯,“妈妈,对不起,我发烧了,药放的太高,我拿不到。”
宋暖走到朱砚面前,摸了摸他额头,触手滚烫灼人,她心疼坏了,“几点开始发烧的,怎么不早说。”她有些着急,语气便不是那么好。
朱砚低着头,“我刚才热醒了,量了体温39℃,喝了两杯热水不管用,想吃药又够不到,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打扰爸爸睡觉的。”
宋暖没想到孩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心中反而更难过,“乖宝宝,妈妈不是怪你。来,我带你去客厅吃药,别吵醒爸爸。”她弯下腰一使劲,抱起了朱砚。
朱一龙最近忙着电影宣传,好容易回家来睡个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行程,宋暖不忍心打扰他,就抱着儿子去了客厅。
朱砚已经读一年级了,个子高高的,虽然不胖,宋暖抱着也有几分吃力,好容易到了沙发边上,差点没摔倒,朱砚搂在妈妈脖子上不松手,“妈妈,再抱一会。”
宋暖摸摸朱砚额头,轻声道:“妈妈去给你拿感冒药,好不好?”
朱砚摇头,他上学后,妈妈就很少这么抱他了,有点舍不得宋暖微凉的怀抱。
宋暖没辙,只好又抱起了儿子,勉力稳住脚步后才去抽屉里取了退热药,又一路抱着他接了热水,冲好药,这才在沙发上坐下,累的腰都快断了。
朱砚烧的迷迷糊糊的,老实的把药喝了,抱起手里的保温杯开始喝热水,另一只手还拽着妈妈的袖子,呜呜的撒娇。
宋暖等朱砚把水也喝完了,轻轻拍着儿子后背,正要哄他睡觉,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暖,怎么不睡?”朱一龙睡到半夜,觉得怀里空空的,转身一摸也没摸到宋暖,立刻就醒了,本以为妻子是去厕所了,但他等了一会也没见媳妇从洗刷间出来,这才到客厅来找,走近一看,却发现她正在沙发上哄朱砚呢。
“嘘。别吵着孩子。”宋暖看朱砚差不多睡着了,连忙示意朱一龙噤声。
“孩子怎么了?”朱一龙看到了茶几上的药包,忙过来摸了摸儿子小手。
“发烧了。”宋暖小声说,“你快回去睡觉,等他热退了,我就去睡。”
朱一龙抱过儿子,“还是我来吧,你别再被他传染了。”
宋暖想了想,用手一指朱砚的卧室,“你把他抱回卧室里,我陪他睡,也不耽误你睡觉,好不好?”
朱一龙想说不好,但看宋暖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只得哦了一声,抱起儿子去了小卧室,宋暖把热水和药一起带着跟了过去。
朱砚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又醒了,看到是爸爸的脸不免吓了一跳,朱一龙在他屁股上一拍,笑问:“臭小子,哪里不舒服。”
朱砚委屈,撇着嘴说:“浑身疼。”
宋暖把朱一龙从床上拉起来,“哎呀,你快去睡觉,还能睡四个小时,朱砚交给我。”
朱一龙看儿子Jing神还好,便没再坚持,叮嘱朱砚早点睡觉,又对宋暖说:“半夜烧的厉害了,就叫我。”
“知道了,快去吧,啰嗦。”
“啰嗦。”朱砚从宋暖身后探出个头笑话父亲。
朱一龙嘿了一声,宋暖护着儿子,朝他摆摆手,朱砚又同父亲做了个鬼脸,这才躺回床上去。
等朱一龙出了门,宋暖才去接了些热水,把毛巾打shi了,哄着儿子擦了遍身子。
朱砚觉得身上舒服了些,就拉着妈妈的手讨要表扬,“妈妈,我今天做的好不好,生病了先量体温,然后喝热水,像不像个小医生。”
宋暖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觉得连夜色都温柔了几分,她在朱砚身边躺下,帮他盖好被子,“朱砚做的非常棒,还学会看体温计了,比爸爸都厉害。不过以后发烧要早点来找妈妈,不然会烧成小傻子的。”
“嘿嘿。”朱砚得了夸赞,心里美的很,虽然身上还有些酸疼,也觉得不难熬了,他已经喝了两杯水,嘴上还是被烧的退了皮,不免舔来舔去的。
宋暖关了大灯,让朱砚闭上眼睛睡觉,去拿了棉签来,沾shi了水给他擦在嘴上,不到十分钟小孩子就睡着了。半小时后再测体温,温度就基本正常了,宋暖困的狠了,就订好闹钟,窝在床边睡了一夜。
四点半的时候天还蒙蒙黑,宋暖溜回自己卧室去叫朱一龙起床,似乎是为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