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离交稿时间还有十天,宋暖打算熬个夜,空出周末的时间带朱砚出去玩一趟,她最近工作忙,朱一龙又入了组,已经很久没有陪朱砚了。
朱一龙不在家的时候,宋暖喜欢在卧室里写剧本,困了可以接着睡。三点的时候,她有了困意,连打了数个哈欠,看屏幕也觉得发花,她去泡了杯咖啡,继续坐在电脑前拼命,过了三十岁后,她总觉得Jing力跟不上,没了咖啡,根本坚持不下来。
手机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响的,宋暖被吓了一跳,刹那间还以为是在夜班,听见了催命的电话声,她平静了一下心情,放下咖啡杯去拿手机,等看清了来电显示,又差点把手机摔了。
是李婵的电话!
如此深夜,除了父母和宋阳,宋暖最怕的就是接到李婵的电话。
“喂?婵姐。”宋暖捡起手机,战战兢兢的问候了一句。
“小宋,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李婵语气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关系,婵姐,我还没有睡。是朱一龙有事吗?”宋暖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嗯,对,他拍戏时受伤了,小腿骨折。”李婵的声音里难得有一丝颤抖。
宋暖心跳漏了一拍,她手上用力,打翻了咖啡,一时如坠噩梦,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李婵在那边没听到回应,着急的喊了两句“小宋,小宋,你在听吗?”
宋暖逐渐回过神,她拿过一支笔,“我在听婵姐,他在手术吗?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李婵报了地址,宋暖记下了,“谢谢婵姐,先麻烦你们照顾他,我很快就到。”
“小宋,你路上慢点,我找人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婵姐,我自己能行。”宋暖挂了电话,迅速查了出行方式,能最快到达的还是飞机,她立刻订了票,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等把行李箱推到门边的时候,宋暖突然没了力气,她在换鞋凳上坐了一会,想到朱一龙正在手术台上,就有一股莫名的心酸和伤痛烧灼着她的心,她跑到卧室里翻出一瓶佳乐定,换了鞋去机场等着。
宋暖在机场坐了接近两个小时,一直在发呆,好在飞机没有晚点,她迷迷糊糊的登了机,先问空姐要了一杯水,吃了一片佳乐定后躺倒就睡,她必须有足够的休息,才能有Jing力去照顾朱一龙。
宋暖是被空姐叫醒的,安眠药作用强烈,她忍着头疼出了机场,先给沈念通电话,就说临时出差,请她多照顾朱砚几天,随后打车去了医院。
宋暖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朱一龙憔悴又温暖的笑容,万万没料到竟是一纸病危通知书。她在骨科病房没有找到朱一龙,给婵姐通电话后才知道他竟然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宋暖的心立刻就被提了起来,她来不及和李婵寒暄,就被管床的李主任请到了办公室,递给她一大摞需要沟通签字的文书。
一瞬间,宋暖整个头都要炸了,她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完全不能思考,只是对着病危通知书发呆。
李主任很官方的问:“你是病人家属?”
宋暖答应一声,努力调整好心态,“我是病人妻子,我先生不是小腿骨折?”她心底有很多疑问,单纯的小腿骨折怎么会住进ICU,难道是手术不顺利引起的并发症。
李主任把桌子上的片子递给宋暖看,“他是肋骨骨折,合并气胸血胸,情况紧急,我们已经进行了急诊手术,但是病人到现在还没有清醒,他情况特殊,我们就直接转到重症来了。”
“会不会是麻药还没有退?”宋暖接过CT仔细看了看,颅脑没有血肿,颈椎也没有骨折。
李主任迟疑了一下,“也有可能,不过病人当时就昏迷了,不能排除颅脑和脊髓的损伤。”
“昏迷?”宋暖差点没跳起来,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痛。
“嗯,你不知道?”李主任以为宋暖已经了解了病情。
怪不得朱一龙连夜被送到了附近的上海,原来是伤的太重,当地医院处置不了,李婵故意隐瞒病情,大概是怕她担心。
宋暖觉得一阵眩晕,胃里也恶心想吐,她按着胃部,“李主任,能麻烦您给安排颅脑和脊髓的磁共振检查吗?”
李主任先是笑了笑,再看向宋暖的眼神就有些凌厉,“你是医生?”
“我做过几年神经内科的大夫。”宋暖如实作答。
李主任哦了一声,“是这样,当时病人情况紧急,磁共振不好安排而且费时,所以我们先做了CT筛查。”
宋暖知道李主任误会了,连忙说:“我知道,应该先排除脑出血,气胸和肋骨骨折是要命的,必须紧急手术,我都理解,谢谢您救了我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她胃里绞着疼,额头上也开始冒汗,说话的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李主任安抚般的朝宋暖挥挥手,“别着急,朱太太,我给磁共振室通个电话,看能不能申请加急。”
宋暖大喜,连连道谢,简单过目后在各项文书上签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