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尴尬地低下头抠手,因为没有编制,他已经被宋暖家人嫌弃过很多次了。
宋暖连忙安慰失落的小宝宝,“嘿,闹着玩呢,肯定去的,我老师对我那么好,还替我顶过雷。”
“顶什么雷,你惹事了?”
宋暖的半边脸都被冰麻了,她把冰袋放到茶几上,鼓了鼓腮活动面部肌rou,然后才说:“我们老师门诊你见过了哈,那么多病人跟打架似的,有个老大爷没排上号就跑去院长办公室把我投诉了。”
“啊?”朱一龙再次被刷新了三观,“那后来呢?”
宋暖抽了抽鼻子,“院长传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你知道吗,我当时挺害怕的。我老师就说找个男生陪着我去,我还没走,他就后悔了,放下笔对病人说对不起我学生受欺负了,我得去罩着他,然后我老师就对我说,你在这安心干活,谁叫你,你也别走,等我回来,然后他自己去了。”她说到这儿,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差点又哭出来。
朱一龙连忙拿过纸巾准备接眼泪,“赵主任去把院长和病人怼了?”他对赵从然的脾气摸出了点门路,觉得他是个硬骨气,怪不得当初沈念找他托关系的时候说要客气点。
宋暖摇头,两滴泪甩了出来,朱一龙一慌神没接到,只好把纸巾递给她,让她自己擦,“就是没怼才感人,我老师说我的学生我知道,她都是听我的话替我干活,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我是她老师,我替她给您道个歉鞠个躬。呜呜,我老师这辈子还没对人弯过腰,就是因为我。”
“宝宝不哭。”朱一龙把宋暖搂在怀里轻拍,他有些理解当时学生们对赵从然的崇敬之情了,这样的师生关系只怕很难在别的地方见到了,赵老师有大智慧,品格又高,对学生更是宽严相济,他都有点羡慕宋暖了,怪不得她那时候吓成那个样子,除了怕被骂,更多的是怕老师失望吧。
宋暖哭了一会,觉得残存的那点委屈也不见了,果然啊,眼泪真是个排毒的好东西,“现在想想这些也不算什么,你们大北京大医院也是一大烂摊子事,哎,都不容易。”
朱一龙有些愧疚,他忙于拍戏,一直以为有妈妈照顾宋暖,但现在看来,这半年多,她一个人在外地应该也是受了很多委屈,“暖,你现在的医院经常有闹事的吗?”
宋暖一眼看出了朱一龙的担忧,当即收了哭声,笑着说:“有是有,不过我能应付。”
“为什么从来不说?”
宋暖摊手,“这没什么可说的吧,只是工作而已,只要上班就会有委屈。你难道会因为工作人员失误伤到了腰,就恼羞成怒和人家打一架吗,你以前拍戏的时候受了不公平待遇,会到处和别人说吗?”
朱一龙假装听不懂宋暖的言外之意,挑重点的说了句,“我不是别人。”
“好,我以后会说,你别嫌我烦。”
朱一龙难得休假,和宋暖在别墅里昏天暗地的待了两天,连门都没有出过,两个人已经结婚半年了,虽说平常见不到,但电话和视频是少不了的,没想到腻在一起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大概是热恋期还没有过,又或者小别胜新婚。
朱一龙额外又欠了两天的债,再开工后就忙的连饭也吃不及时,经常半夜一两点才收工,宋暖为了上班方便,平时还是住在出租房里,他怕去吵醒她,所以就开车回了家。
客厅里竟然是亮的,朱一龙吓了一跳,走进去看,朱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爸,怎么还没睡?”朱一龙有些吃惊,“您是不舒服吗?”
朱爸爸把烟掐了,“没有,半夜突然醒了睡不着。来坐会。”
“哦。”朱一龙在朱爸爸身边坐下,看父亲在喝茶叶水,不由感叹,“您睡不着还喝茶水?”
朱爸爸笑了,“怎么,跟着小宋一起,学会管人了。”
“我没有,我不敢。”朱一龙摆手。
“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没去陪陪小宋?”
朱一龙也渴了,他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这才开口,“嗯,是有点忙,过一阵能好些。”
“有接的新戏吗?”朱爸爸再问。
朱一龙茫然,“没有啊。”父亲向来是不过问他的工作的,骤然被关怀,他有些受宠若惊。
朱爸爸叹了口气,“宋暖来了半年了,你这戏也拍完了,你俩不准备办婚礼么?”
朱一龙一惊,没想到是这件事情,他实话实说,“我们都挺忙的,想着过了这一阵再说。”
朱爸爸敲敲桌子,“你再忙能有主席忙?你看你不管我们就算了,你妈妈这半年有个头痛脑热的,我都不用Cao心,都是人家小宋忙前跑后,上个月我们查体也是宋暖特意请假跟着的,人家抛家舍业的,自己的父母丢在顾城,跑到北京来照顾我们,你觉得合适吗?虽说是领了证,但没办婚礼,我总觉得对不起亲家。”
朱一龙一呆,连忙说:“不合适,不合适,我妈最近不舒服,怎么没和我说?”
朱爸爸瞟了儿子一眼,又笑了一声,“你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