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李想一时也听不出他炮哥是损是夸,只好顺藤摸瓜,“我是从小没了爹娘,我二叔把我带大的,他当了一辈子工人,都没去饭店吃过桌,我这当侄子的,有啥好事儿也该想着他。”
“行啦行啦!”炮哥打断了他,“你二叔他高寿啊?”
李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二十四。”
炮哥一时愣住了,“那也不高啊!”
李想嬉皮笑脸地回,“我二叔,他不低。”
“耍我呢?”炮哥瞪着张飞眼唬了李想一下,“想带就带,我就当多认个弟弟。”
李想眼疾手快地又给炮哥递上一枚口香糖。
李想这天回家再见到他二叔,就有了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他认为李余是沾了他的光,曾经李余只给他吃素包子,可他却愿意多掏两毛钱给他二叔买rou包子,他二叔给他吃烧饼,他却还以火烧,一rou一素,是云泥之别。
这段时间,他也尝试过和他二叔干那个事儿,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二叔虽不甘之如饴,但到底是不躲了,可是归根结底确实是干,干,而且紧,如果像第一次那样不管不顾横冲直撞,那估计又要血染床单了。
李想是个顺毛驴儿,以前李余对他非打即骂的时候吧,他成天恨得牙痒痒,可是现在难得地显出了怯弱之态,趴在床上哀嚎两声,他反倒有些下不去手了。
他今日专门从小摊打包回来了一点点猪耳朵,猪耳朵被辣椒油浸得红通通的,二叔拿碟子盛了,再就着花生米,嘬两口散装啤酒,李想觉得自己这待遇可以称作是一家之主了。
可他二叔却对此佳肴兴致缺缺,筷子划拉来划拉去,就是不往嘴里送。
李想看李余拿着筷子的手是一丝血色也无,趋近于病态的苍白,以此类推,脸也一样,李余的身体李想更熟,是一具没有活力的人偶。
李想屈尊给他二叔倒了杯啤酒,往李余手边推了推,他出去混了半个多月,他二叔也就在家关了半个多月,没见过太阳。
“喝呀!”李想催促他。
李余机械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直愣愣地把被子给放下了。
“二叔,你怎么像个死人一样……”李想也把杯子放下了,终于是感到了一丝不忍,他把李余圈怀里,伸手摸上李余新长出来的毛茸茸的碎发,头发不黑,是种不健康的枯黄。
李余在他怀里僵着,李想还是不放开他,“我猜你那破工厂肯定不会要你了,明天我就不锁你了,你要是愿意出去溜达就出去溜达,可我怕你跑,你得把身份证留给我。”
李余直起身子,和李想对视了,不过目光交接也就维持了两秒,他很快又恹恹地垂下了他的长眼睫毛。
“我不跑。”李余闷声说。
李想的笑容刚咧开一半,他又听到李余说:“这间房子是我大哥留给我的,我不跑。”
李想好不容易才泛滥出的一点温情瞬间又给搅了个稀碎,他一个没忍住就把杯中还剩的一点残酒泼到了李余头上。
没什么美感,就是狼狈。
“还你大哥!不就是我爸吗?Yin阳怪气的给谁看!”
酒其实只有三滴,正从李余的发茬边缘往脸上滚落,在睫毛上停滞了片刻,又在消瘦的颧骨边缘站住了脚,看起来像哭过了似的。
李想发泄过也就算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也就你把这间破房当成个宝贝,你以为我真稀罕呢,告诉你,我早他妈住烦了,等我赚了钱,带你住了大房子,你就偷着乐吧。”
李余抹了脸上的酒,无话可接,他既不稀罕大房,更憎恶空话,想去夹粒花生米,手又抖得厉害。
李想见状,干脆伸手抓了一把朝他嘴边送,“这样不是快得多?”
李余不领情,李想哼了一声,把花生米塞进了自己口中,随后又说道:“过几天炮哥过生日,让我带女朋友,我说我不带,我要我二叔去。”
说到这里他又补上一句,“不去不行,我绑也要把你绑过去的。”
李余不回,李想就把头往他脸前凑,和李余颓丧的大眼睛不同,李想的眼睛不大,但却乌黑清亮得出奇,盯着人看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目光如炬。李余见他像只狗一样拱来拱去,迫不得已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们叔侄二人的性格都属于Yin晴不定那一挂,虽说李余更偏向于只Yin不晴,而李想却是时常雷雨交加,这会儿刚刚转为多云,正好对上李余浅色的嘴唇,唇上还有些许干皮,李想先是嫌弃了一下,然后俯身吸了上去。
两人之前什么都做,就是不嘴对嘴直接接触,李想亲过女生,触感类似于啃豆腐,但那是处对象,而李余,显然和恋人扯不上丝毫关系,李想认为没有亲吻的必要。
然而真的亲了,其实也没什么,李余嘴巴里没什么异味,只是有一点花生米的残渣,确实是干,所以称不上柔软,但是小,嘴一张就能整个给包起来。
李想很有先见之明地扣住了李余的后脑勺,就是怎么也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