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周末会去霍格沃德吗?”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散了大半,只有三四个人在,人鱼手中翻着他们的作业眉头微簇,闻言头也没抬:“不去。”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这些小巫师也大概了解了人鱼的脾性,基本上说一不二,于是得了回答也没再继续问。
但人鱼嘴上回复得快,手上翻纸张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霍格沃德,好久没去了。
以前纽特经常带他去那边的一家酒吧,他那时还离不开水,纽特就把他变小放到鱼缸带进去。
彼时人鱼从未去过酒吧,也从未喝过酒,免不了新奇,于是让纽特也给他点了一杯,却不曾想这一杯下去酒劲儿持续了两天,身体发燥,抱着纽特不松手,还是后来把他拖到冬季那边的边缘,冷意抵消了身体的热意才好些,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再也没碰过酒。
但不可否认那次是他最丢脸的一次。
人鱼用手背贴了贴有些发热的脸颊,抬眼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德拉科。
“我的论文。”少年单手拿纸放到他手边,却一直垂着头不看他。
“嗯。”人鱼淡淡应了一声,还不待少年开口接着道:“你的头发…”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一侧的脑袋:“翘了。”
德拉科终于抬了头,看到人鱼有些微红的面颊怔怔地有些发呆,也没去管自己的头发,开口问他:“你生病了?”
“没有。”人鱼收起手里的论文站起身,最近德拉科明显的在疏远他,虽然原因不明,但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快。
于是此刻他也不太想理面前的少年。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人鱼不是会主动的人,德拉科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打从上次他去教师宿舍之后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人鱼,躲了好几天,此时对上却又说不出的尴尬。
人鱼终究什么都没说,抬手将他的头发捋顺,先出了教室。
德拉科的手指蜷紧又松开,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人鱼竟然会碰他?!
少年本就隐秘复杂的心思此刻仿佛被搅了又搅,既有浮出水面的欢愉又有沉在湖底的茫然,他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以后都不想洗头发。
甚至以后在人鱼面前多炸毛几次。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便被硬生生压了回去,他不能这么做。
最终德拉科觉得自己这种矛盾的心里应该要找人倾诉一下,最好是陌生人,能倾听又能解惑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地点。
周六。
德拉科穿着宽大的巫师袍,帽檐将整张脸严严实实地遮住,他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一扇小窗在他正前方,隐约能看到对面的人影。
据说这是仿造麻瓜的告解室设立的,但其性质完全不同,说白了就是为了听人八卦而已。
告解室分两面,一面是倾听,一面是倾诉,双方其实是都看不到彼此的,除非两人聊出感情自愿打开中间这一扇窗,不然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是德拉科信不过,他才穿了斗篷。
可以进入的房间是绿色的门,已经有人在的则是红色的门。
“你好。”德拉科抬手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此时玻璃是黑色,代表对面有人在。
他的声音此刻变成了粗犷的声线,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里对个人的隐私还是保护得很好的。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应他。
德拉科没来过,以为对方不能出声,又继续开口:“我经常会想到一个人,他长得十分好看,就像是………”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说的该不会是霍格沃兹新来的教授吧?星·辰【star 】教授?”空间中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德拉科的话,本来有些不爽的心情在听完对方的话后变成了愕然,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这个月第十个过来告白的了,仅仅是我,就已经听到这个名字从九个人口中说出来。”对方声音中有些得意,但配着小女孩儿的音色听起来却并不让人讨厌。
“他真的长得那么好看吗?”
“嗯。”德拉科闷闷地应了声:“我不是来告白的,我又不喜欢他。”
“他虽然长得好看,但脾气不好,总是冷着一张脸,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经常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特别斤斤计较还……”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对方的笑声打断了,隐在斗篷中的眉头微微蹙了下:“笑什么?”
“啊,抱歉,想问你几个问题。”对方假意清了清嗓,开口:“你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心跳加速?”
“你问这个干什么?”德拉科下意识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好似他离答案并不远了,却不想去揭开那一层纱。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少年灰蓝色的双眸闭了闭,复又睁开:“是。”
“看不到他会不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