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秋月对密室中所有毒的症状都了如指掌,除了一味。
百花劫。
说来也是好笑,百花劫是南星河洞主留给历任洞主作断情绝爱之用,可卷籍里却查不出任何一任洞主有使用过的记录。
也不知是他们对自己都太有信心,亦或是已经深陷其中。
在今年中秋以前,上官秋月一直把百花劫当作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那一夜把小春花送回凤鸣山庄后,他独坐凉亭里,望着空中的皎洁圆盘,忽而就想起了这瓶被他束之高阁的毒药。
小春花既然说了要一直陪着哥哥,就要说到做到。那没有他的允许,她又怎能喜欢上别的男子。
百花劫,自动情起掌心便呈现一朵妖艳的红花,并且每次毒发都会心如刀割,是个不错的惩罚。但他,似乎又有些不忍。毕竟小春花这般有趣,为了情爱这样的俗事而死未免太过可惜。
他只需把让小春花动心的人除去,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应当怎么做才好呢。
转念一想,他记起洞内还有玉漏迟。如果把百花劫和玉漏迟的毒性剔除,融合到一起,只留其药性和症状,倒是不错个不错的法子。
把蛊种在随身饰物上,小春花只要动情,他便能看得个一清二楚。而且他本就要送冰蚕珠,顺水推舟之事,他向来做得顺手。
制毒对他而言不过是囊中探物,不出半日就炼制成功。不过当时他还未想好这新毒的名称,只暂且唤作情蛊。
下蛊那日,面对小姑娘的疑问,明明有别的推脱借口,他却鬼使神差地让小姑娘给他也种了蛊。
这蛊无毒无害,他不过是好奇罢了,他心中暗道。
为了让周吉这个身份不露馅,他用白玉粉把冰蚕珠裹上,镶于发簪上,让两颗冰蚕珠既能相互感应却也不会发光。
小姑娘被他从地牢中救出后,在山洞中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那夜他不可置信地发现,她手上所系的冰蚕珠竟然浮现出一丝红线,纤细耀眼,仿佛一捏就碎,又似乎坚韧到刀枪难断。
他心中一动,取下头上的发簪抹去白玉粉,讶然。里头同样也有红丝,不过并非一根,而是细细的一缕,根根纠缠,丝丝交错。
他自嘲地笑了笑,却又似是如获珍宝。
爱情的滋味,他没尝过,不过若是小春花的话,味道应该不差。
这蛊的名字他算是想好了,便唤千千结吧。
心似千丝网,中有千千结。
上官秋月追忆往事正想得入神,手中的簪子蓦然发出亮光,红莹莹地映在他的掌中。
春花从厨房盛好两大碗甜汤回到卧房,坐在桌边对着腕上发红的冰蚕珠,小小声地念了一句春花秋月怎能了。
不出半刻,上官秋月便从里间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现。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夜的上官秋月不仅墨发披散,而且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
“哥哥怎么喝酒了?”春花皱眉,起身就要扶住他。“还披头散发的。”
没想到上官秋月却不领情,不但侧身避过,还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下:“小春花不去安慰萧白,把我喊来是要做什么?”早上不是还心疼着萧白么,怎么现在倒是想起他来了。
敢情她辛辛苦苦煮了一下午的甜汤,这人好心当驴肺啊!
春花一腔反驳的话正要脱口而出,可是扭头看着一身酒气的上官秋月,联想到他独自一人散发饮酒的画面,心里顿时就软的一塌糊涂。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她把人气走的,服个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而且和醉酒的人讲什么道理,哄就对了!
“哥哥胡说什么呢,”春花挨着他坐下,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哥哥举世无双,萧白哪里比得上哥哥。”
“小春花说话真讨人喜欢。”上官秋月似是被逗笑了,左手扶额,右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媚眼如丝,柔情似水地望向她。
春花一时间被这美人微醺图摄了魂,愣了半响才道:“哥哥你喝醉了,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说罢便像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她一般,落荒而逃。
摩挲着指尖残留的余温,上官秋月望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浅笑。他自然是没醉的,不过既然小春花认为他醉了,那醉一次,倒也无妨。
于是乎春花捧着醒酒汤回到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上官秋月双手叠放在桌前,尖尖的下巴抵在手臂上,歪着头,及腰乌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双眼雾蒙蒙地望着推门而入的她,脸上甚者还挂有因醉酒而残留的chao红。
春花脚步一顿,内心疯狂土拨鼠尖叫。
太乖了!
太可爱了!
好想给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下她百分百肯定上官秋月是醉了,平常的他哪里会是这副乖巧模样。
“哥哥?”春花把醒酒汤放到桌子上,坐到他身边,小小声地喊了一句。
上官秋月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