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高一的同学有幸放满三天,所以薄清回了自己家。
薄清心里记挂着钟期今天打老师的事,刚一到家,书包都没放下,就跑到薄明光房间里,搭着凳子,在薄明光衣柜顶上找到了他的平板电脑。
薄明光仗着自己比薄清高,什么东西都爱往高处藏,一点创意都没有。
薄清做贼似的抱着平板钻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坐在马桶上刷QQ空间。
他平时没有刷空间的习惯,今天刷是为了了解流言传播的情况。果然,空间里钟期打老师和钟期父亲出轨的事到处在刷屏。
薄清赶紧联系童翎,两人把事情的真相整理成一篇文章后,发给了学生会主席,让学校贴吧、官微、官Q转发,以正视听。
关注学校事务的学生们立马评论转发,不关注的后来也从同学们的口口相传中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他们处理的速度很快,方法也合适,坏就坏在有好事者把这事发到了微博上,引发了不少人的讨论。
第二天,G大的学生把那组偷拍的照片发了出来,不少网友开始质疑钟冠宇是否全然无辜,而紧盯事态发展的童翎立马把整理好的钟冠宇先进事迹发给了一些微博大V和营销号,调整舆论风向。
第三天,许多钟冠宇教过的学生突然集体站出来替他发声。事态不断发酵,相信钟冠宇的和相信秦淮歌的两拨人争吵不休,把这事吵上了热搜。
第四天,讨论的重点逐渐偏离事情本身,上升到了性别、法律等一直争议不断的大话题。
这鸡飞狗跳的小长假,薄清差不多每天都是凌晨两点才睡。
小长假结束,返校第一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薄清两眼发黑,昏昏沉沉地睡过了第一第二节课,还准备翘了课间Cao留在教室补觉。
“清哥,”童翎像进自己班教室一样,溜溜达达进了二班教室,坐在薄清前桌,对趴在桌上的薄清说,“钟期今天没来。”
薄清半梦半醒:“怎么了?”
童翎:“你记不记得今天校门口特多人?”
“啊?”薄清在公交车上就睡了一路,下车进校门时跟梦游一样,什么都没看见。
童翎:“这你都没注意?那蹲一地扛着长枪短炮的,全是在那儿等着堵钟期的媒体!钟期刚跟我打电话,说他还没到校门口,远远看到那帮人,掉头就走,家都不敢回,怕那帮人跟到他家里去。现在他在如家开了个房搞学习!”
“哟,”薄清笑醒了,半死不活道,“恭喜他,红了。”
童翎终于发现薄清状态不好了:“你没睡好啊。”
“对啊。”薄清声音懒洋洋的,“我倒想问你,同样是熬到两点睡,怎么你就这么Jing神?”
“我习惯了。”童翎说,“经常赶稿赶到五点,两点算什么啊。好了你睡吧,我去做Cao去了。”
假期过后第二天,钟期吸取第一天的教训,起个大早,帽子口罩具齐,全副武装地绕开了正门,翻墙进学校来上课。
钟期到教室时寄宿生都还在寝室睡觉,校园里没什么人。他跑到二班教室,把几张自己手抄的诗文放进了薄清的抽屉里——过几天段考,他一次性写了很多张,给薄清突击练字。
钟期放好后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愣愣的汤书维。
“早啊。”钟期随口打了个招呼。
汤书维呆呆的,没打算回话的样子。
钟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不再多留,走出了二班教室。
上午第二节是历史课,罗毓灵走进一班教室时,来自全班同学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她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钟冠宇这事本来早已尘埃落定,却被她翻起了旧账。罗毓灵心虚之下,熬了几宿刷微博,看各种证据和各路网友的分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罗毓灵看得晕头转向,怎么也无法断定到底孰是孰非。
罗毓灵有点后悔。毕竟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从头到尾,钟期都没有做错什么。她不应该那么针对钟期。
但是她又不愿意承认。
她可是大人!大人怎么能向小孩儿承认错误呢?
罗毓灵整节课都在强装镇定,状态很差。不是卡住忘词,就是眼睛不受控地瞟向钟期。
反倒是钟期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礼貌地朝罗毓灵笑了笑。
笑得她心里发毛,写断了一根粉笔。
好容易熬到下课,罗毓灵一反常态地没有拖堂,下课铃一打,走得比谁都快。
同学们陆陆续续站起来伸懒腰,然后下楼去做课间Cao。
钟期已经向学校说明被狗仔围堵的情况,获得特批不用做Cao。他等自己班同学走得差不多后,戴上他的黑口罩黑棒球帽,出了教室,在楼梯口拽住了准备下楼的薄清。
薄清:“干嘛?”
钟期把他拉进一班教室,回到自己位置坐下,并示意他坐自己同桌的位置。
薄清:“这帽子不错,哪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