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车停哪了。”华程的呼吸很烫,尽数喷在他脖颈间,童思惟动也不敢动。
“没开。”华程虽然眼冒金星,但还维持着有点模糊的意识。
“你地址呢,我送你回去。”童思惟拿出手机叫了车,送他到楼下。
一路上华程呼哧呼哧地喘,吓得司机赶紧拽了口罩罩住口鼻。好在地方不远,童思惟把人拖出车,抬头看看市中心的高层咂舌,传说牙医是金饭碗诚不欺我。下了车街上人不少,华程大剌剌地靠着他像被抽了骨头。
“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下来接你吧。”童思惟环顾四周,药店,便利店俱全,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
“没人。”华程终于从他肩头起来,瘪着嘴站着看他:“我一个人住。”字里行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寂寞。
一个人住啊,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一个人住啊,那你打个电话叫你朋友来照顾你吧。
一个人住啊,那你多喝热水好好睡一觉吧。
“一个人住啊,那,那我送你上去吧。”童思惟示意让他带路。
华程走两步喘三步,急得童思惟想直接背着他走,十几米走了半天好歹是移步到了电梯间。
童思惟讨厌电梯,讨厌一切密闭空间,从小就是。他跟着华程进了电梯,抬头死死瞪着ye晶屏的广告缓解紧张:“25层,你怎么住这么高。”
华程一双眼睛时而明亮时而涣散,Jing神很不济,却还是靠近一步紧紧贴着他的胳膊。两人几乎一般高,肩头也挨在一起:“其实没那么高,建筑商迷信,少好几层呢。逢3逢4的楼层都没有。”
他喘的厉害,身上还带着诊所的酒Jing味。童思惟看着他烧红的脸抬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病这么厉害还一个人跑出去干嘛,玩这么刺激,万一没碰到我怎么办”
万一自己没去植物园呢?大冷的天晕在没人的地方,明天就该在报纸头条见了,童思惟连标题都替编辑们想好了:《跨年夜无名男子冻死植物园为哪般》《迷宫惊现年轻男尸》....
“不知道。”华程的语速很慢,有点像小孩子。
电梯门开了,一层两户,华程已经有点走不稳了,童思惟拿着他的手把拇指按倒指纹锁上比划半天却没反应。
“哥,另一只,我是左撇子。。。”他声音沙哑,在静可闻针落的狭窄走廊里带起气流的震动,搔得童思惟耳朵痒痒的。
开了门玄关的声控灯自己亮了起来,童思惟这才看清华程,他眼角,脸颊,鼻尖,耳垂都烧的泛红了。
连拖带拽把他扔进沙发,依着他的指挥在厨房找到药箱帮他倒水服药,没说两句话华程便昏睡过去。童思惟也不敢走,虽然屋子里供暖很足,他还是把自己的羽绒服脱掉给华程盖上。
还好今天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还好自己忽然动了去广场跨年的念头。
幸亏人流太大自己躲到了植物园。
看他睡得不安稳,童思惟关了客厅的灯,借着玄关得光勉强看清华程的脸,下颌圆润,眉目柔和,睡着的时候尤其像小孩,人畜无害。像是梦到什么,他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睫毛轻颤,淡粉的翘唇放松下来也自带上扬的弧度,皮肤光滑毛孔都不太看得出来。
童思惟咽咽口水,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不是吃防腐剂长大的。他大着胆子从衣服底下摸出牙医那只细嫩修长柔软的手,大小差不多。可跟自己骨节突出指腹和掌心都带着一层薄茧的手一比,阶级立判。
“童老师。”华程忽然开口,嗓音极度嘶哑。
童思惟观察的太专注,吓得手一抖,只得轻轻把华程的手塞回去。
“你你你怎么醒了?”
“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华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可怜,今天一直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对童思惟简直是暴击伤害。
他打开冰箱,空荡荡。除了一盒草莓只有一颗白白胖胖的白萝卜,调味料倒是很齐全。他泡了一碗米,回到客厅,华程闭着眼假寐。
“没什么食材了,我下去买点。”他伸手拿自己盖在华程身上的羽绒服,没想到那人反手一压,他抽了两下愣是没抽出来。
“门口有我的外套,你穿我的吧。这件暖热了不想给你。”华程说得理所当然。
童思惟走到门口看着几件明显价格不菲的外套,挑了一件看起来最朴素的纯黑色夹克披上出了门。
啧,刚才被华程吓得心虚,竟然忘了问他想吃什么。随意挑选了点简单的食材,又去隔壁药店拿了一盒退热贴。刚想上楼,他又退回了超市门口,虽然生病了要吃得清淡些,可他可怜巴巴地说想吃烤鸡翅的脸让童思惟实在拒绝不了。他刚刚在厨房注意到了,虽然华医生看起来像是靠仙气儿活着,可厨房的设备不缺,蒸箱烤箱煤气灶一应俱全。
他拎着满满两袋东西回去,按响楼下的门禁铃,半天才有人应门,华程给他开了门。
一进门华程已经换好了柔软的藏蓝色家居服,周身热气腾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