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抢救室门口等待的时间里,魏泓冷静下来想了想现在的情况。
直接带江誉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总觉得江誉与郑铭予之间不仅仅只有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盒子里的东西说不定是什么把柄,这才能解释江誉在郑铭予手里这么多年,郑铭予依旧如此忌惮他。
再者,把江誉送到医院是当时情急所迫别无选择,护卫们肯定在四处寻找,找到此处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现在江誉是清醒的,肯定不希望自己与他的关系暴露。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他带回去…
魏泓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怀里抱着盒子,手边放着沾了不少江誉血的大衣,想叹口气,可是,他一拍大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那个唉声叹气的自己,自己一定能帮到他的,魏泓心里想着。
电话声打断他的思绪。
魏泓一看是张泽曜打来的,按了接听。
“你人在哪?现在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参加,马上回来。”
魏泓毫不犹豫挂了电话,那边很快又打过来,他再次挂断…等到对方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魏泓再次接通。
“姓魏的,能耐了,敢挂领导电话…”张泽曜在电话里抑制着咆哮的欲望。
“我在望川,现在有点事回不去,最早中午。”魏泓对着电话说。
听到他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疲惫和不耐,张泽曜诧异,“你到望川去干嘛,伤好全了吗…等等,你不会是去监视那个小赌徒了吧,现在什么情况,被人发现了?被人Yin了?不会是被人抓了吧?喂!你说话!我可说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别这么快就沦陷啊!”
被他这么一闹,魏泓糟心的情绪散了大半,手里反复盘着那块筹码,低笑道,“我好得很,不会砸你招牌的,明天回去,可以提前透露一下什么任务要这样宣传我?”
张泽曜在电话那边敛了玩笑声,“电话里不方便,早点回来跟你说,我去开会了。”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张泽曜现在在哪开什么会?
容不得他继续思考,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魏泓将手机放进口袋,连忙起身上前,询问,“怎么样医生?”
“肋骨断了两根,多脏器出血,加上患者本身就贫血,再送来晚点,真就没得救了。”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询问道,“你是他家属吗,怎么被打成这样…”
魏泓只道:“我不认识他,就是下火车路过这片,碰巧看到的。”
医生若有所思点点头,“这片啊…唉,赌博害死人。”叹口气离开了。
江誉被转到急诊病房里,这本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医院,又是半夜,病房里只他一人。
魏泓看着眼前依旧昏迷的人,心软成一片。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感叹道,“真是个小傻瓜。”又用食指勾了勾他高挺的鼻梁。
“这些年很难过吧!以后魏哥罩你。”
明知道他麻药劲没过,不可能有什么回应,魏泓却当他不出声就是默认,欣慰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护士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进来观察情况,魏泓都百分百支持护士工作,帮忙翻个身,举个药瓶,塞个体温计什么的,弄的小护士恨不得发一张好人卡给他。
魏泓一脸坦荡地接受了赞扬。
太阳刚刚冒出一个头,床上的人眼睫就闪了几下,魏泓觉着他快醒了,又想到等会他醒来肯定想喝水,准备起身去打些热水。
起身瞬间,江誉的手捉住他的小拇指。
魏泓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俯身在他耳边道,“任务完成了,别担心,我去倒点水来给你喝,马上就回。”
江誉不想他走,奈何凭他怎么使劲都说不出话,还崩到伤口,一时痛的皱了皱眉。
看他一脸痛苦,魏泓摸他额头,温度还好,道,“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江誉的眼蓦地通红,魏泓看他这样,觉得更不对,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筹码放进他手里,又把他手塞到被子里,立马出门去找医生。
这时,江誉才好不容易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别…走…”
值班室的医生下班了,魏泓跑到护士站,说明情况,护士长让他别急,病人可能是麻药劲过了觉得疼,魏泓点点头,又问了哪里有热水。
一直默默关注他,想给他发好人卡的小护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几个塑料杯递给他,有些害羞道:“楼道转角有热水机。”说完,脸红扑扑的。
魏泓压根没看她,道了声谢,就离开往转角去。
正倒水时,几个人从魏泓背后一阵风似的走过去,魏泓捏着水杯往回走,路过护士站,瞄到那行人正跟护士打听。
魏泓停住脚步,看着那些人一阵风似的走出护士站,进了病房,忍不住捏紧塑料杯,热水溢到手上,烫红一片皮肤,而魏泓浑然不觉痛。
太怂了…魏泓你真是怂爆了,比他娘的姓鹿的还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