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木珩随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抬起手将头顶沉重的假发摘了下来,水珠不断地从他身上滴落到地面,整个人都shi哒哒的,看起来怪可怜。
盛胤衡快步走近他,将干净柔软的毛巾罩在仕木珩头上,大手隔着毛巾,狠狠地揉了揉仕木珩的脑袋。
一旁刚准备迎上来的陆铭就这么被盛胤衡抢了工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多余,只得站在原处干瞪眼。
“唔。”仕木珩被他揉得身子一晃,掀开挡住他视线的毛巾,直直地对上了盛胤衡略带心疼的眼睛。
“前辈!”仕木珩shi润的眸子亮了亮。他的身体已经冷得有些颤抖,可脸上却是笑得十分灿烂。
这孩子极其容易满足,仅仅是被盛胤衡关心了那么一下,他就高兴得找不着北。
盛胤衡带了点私心,手掌在仕木珩的头顶接连揉了两三个来回。仕木珩眯着眼睛任由盛胤衡的手在他头上为非作歹,乖巧得不像话。
“好了,赶紧回酒店洗个热水澡。”盛胤衡终于松手,轻声催促道。
“嗯!”
男神实在是太好了!他为什么这么温柔啊!仕木珩感动得一塌糊涂,先前那抹微妙的感觉又一次在心里升起,不过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_
偏偏就是那么不赶巧,即使仕木珩拍完戏后就十分听话地赶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还是发起了烧。
仕木珩迷迷糊糊地从腋下取出温度计,对着窗户外照进来的一缕光,仔细地盯着玻璃上的刻度瞧,可惜眼前有些发昏,他用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温度计上的数字。
三十七度八,低烧,应该不大碍事。仕木珩松了口气,把温度计里的水银甩了下去。
作为一名演员,仕木珩虽然的确没有什么上进心,但他对待工作从来就没松懈过,坚韧挺拔得像棵小杨树。他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出道这几年来,无论是带病拍戏还是带伤拍戏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仕木珩用手指捏了捏山根处,强打起Jing神,洗漱完毕之后就像往常一样下楼了。
“桁哥,你怎么了?”看着仕木珩恹恹的样子,作为助理的陆铭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仕木珩冲着他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
仕木珩的状态让陆铭心里有些摸不着底:“真的?可是我看你……”
“真没事儿,”仕木珩打断他,笑着安抚道,“今天拍完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警告你啊,别跟个老妈子似的。”话音刚落,他就抬脚走进了化妆间。
陆铭有些担心,但怎么说他也是做了仕木珩这么久助理的人,心知对方在有些事上向来固执,便只得由着他去。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对昨天萧桢落水那个镜头的的一小段补充。萧桢本来就是病秧子,在被路过的公公救下来后更是大病一场,皇帝担心萧郢的这块挡箭牌才坐上太子位就死了,这才假惺惺地带着太医来他住处一趟。
萧桢也是在这时候才开始隐约察觉到皇帝其实巴不得他去死,但又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皇子》第五十九场第三镜第一次,a!”
镜头缓缓推近,躺在床上的萧桢身穿素白里衣,眉头紧紧地皱着,脸色惨白到可怕。
“不错啊,小nai狗这生病演得跟真病了一样。”林玥跟着同样无所事事的盛胤衡站在万启成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机子屏幕上的画面,轻声赞叹道。
等了好几秒也没等来盛胤衡的回应,林玥不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盛胤衡也是眉头紧锁,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小nai狗不演得挺好的吗?林玥心下觉得奇怪,却也没再多问下去。
“卡!过了,准备下一场。”这个镜头里的每个人表现得都堪称完美,万启成连回放都不需要去看。
“等一下。”盛胤衡再也站不住了,抬起脚便走到仕木珩床前,脸色Yin沉沉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场。
这时仕木珩刚准备从床上下来,却被突然走近的盛胤衡按住了肩膀,只得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双唇微张,愣愣地与盛胤衡对视。
盛胤衡被他仿佛带着水雾的一眼看得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心里一软,手上的力道也放轻了些,弯下腰来,压低了声音好脾气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仕木珩仰着头,在盛胤衡的目光下思索了两秒,这才点点头,道:“有一点低烧,不过不会影响状态的。”
可看着仕木珩这幅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哪里像是只发了点低烧?
盛胤衡隐隐有些生气,但对着仕木珩又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只得叹了口气,把手探向他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滚烫。
“先请一天假。”盛胤衡将手收回,拳头在宽大的袖子里捏了捏,心脏揪得紧紧的。
“没关系的前辈,一点低烧而已,我没那么金贵……”仕木珩试图下床穿鞋,可盛胤衡就这么站在床前挡着,怎么也不肯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