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海默第一次留宿在西苑小区。
两人躺在床上,海远抱着他蹭来蹭去,其目的不言而喻。
海默果断推开他,“你六点就得上早自习,这都几点了?快点睡觉!”
“我睡五个小时就够了。”海远不死心,灵活的手指挑开海默睡裤的松紧带就要往里伸。
“别胡闹!”海默摁住他的手,“医生怎么跟你说的?一定要尽量保持充足良好的睡眠!从今天开始,每天最少睡八个小时,闭眼!”
海默说的义正辞严不容反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拒绝的这么干脆,除了顾及海远的病情,也是藏了私心的——被海远从早上折腾到下午,海默浑身肌rou泛酸,某个不可言说的肿胀部位还残留着异物感,腰更是一动就疼……如果再来一次,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
海远不情不愿的抽回手,不满的嘟囔:“你怎么越来越凶!”
海默:“……”
海远搂住海默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抬起一条腿压在海默大腿上,像是抱抱枕一样给海默锁了个结实。
“不热吗?”海默问他。
“不热。”海远道:“昨晚跟你在一起睡的很踏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睡的那么沉了。”
双相情感障碍的典型症状之一就是失眠,海默拉过海远的手,在他手腕内侧的神门xue和内关xue摁压揉弄着,“记住这两个xue位,睡前按一会儿,可以助眠的。”
“我不想记!”海远看着海默,眼神亮晶晶的:“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海默犹豫了一会儿,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海远皱起眉,眸中的光亮变得黯淡,逐渐被某种压抑的灰色所代替,“哥哥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出了这个门,哥哥就又要只把我当弟弟看……”
海远神色刚起变化,海默就知道这个祖宗肯定是想岔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你……跟你在一起,会让人怀疑。”
把到嘴边的“同居”紧急转换成了“在一起”,海默仍是觉得有些别扭,他去瞄海远,海远正垂眸看过来,惊的他迅速低下头。
海默耳尖rou眼可见的红了,海远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哥哥是在害羞,忍不住笑了:“咱们以前也同吃同住过,兄弟俩住一起有谁敢说什么!况且西苑小区离你上的容城大学也更近一点,你搬到这儿来,怎么看都很合理!哥,你也太胆小了。”
海默摇头,低声道:“没办法,做贼心虚。”
“哥——”海远用额头蹭着他的颈窝,语气有些无赖:“我不管!你不在,我会失眠的!”
海默抚摸着弟弟的后脑勺,无奈道:“我以后有空会尽量来陪你,但搬来跟你一起住是真不行,小远,你听话好不好?”
海远安静下来,问海默:“是因为爸爸吗,你怕他多心?”
海默手上抚摸的动作顿了顿,还没说话,海远就又开口:“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海育吉总喜欢用你的成绩来打压我,而你平常对我那么好,一到那时却一句话都不肯向着我说,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海远抬起头,眼睛定定的看着海默:“你早就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知道他在防着你对不对?”
在海远闪着Jing光的视线里,海默仿佛浑身赤裸,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他逃避开海远的眼神,语气平淡如常:“别瞎想,没有的事。”
海远从小聪慧非常,对于有关海默的事更是格外敏感,海默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苦涩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这让他内心怒火丛生!因为海默的隐忍,更因为自己曾经在海育吉的挑拨下对海默曾有过的嫉妒与怨恨!
他想问海默,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为什么宁可让我在海育吉的挑拨下对你心生怨恨也不肯告诉我实情?除了这些海育吉还明里暗里的对你做过什么……这些他通通都想发泄一般的高声质问出来,但他终究不忍心。
不忍苛责海默,不忍辜负海默想要维护海育吉形象、维护海家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和睦表象的苦心。
他努力压下怒火,紧紧把海默抱在怀里,沉声道:“算了,我不逼你,不搬来就不搬来吧。”
海默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海远忍不住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后悔的。”
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