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和白茗的死有没有关系?”
祭司的口吻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尹洵没有回答,只神情平静地看着她。
“你疯了。”
“听上去确实是这样……不过祭司大人,我知道的只是青赐的说法,所以现在,我需要得到你的说法。”
祭司冷笑一声:“这重要么?”
“重要,”尹洵顿了顿解释道,“他要的是得偿所愿,可我要的是真相,一直都是。”
“这么天真的话不像你说出来的。”
“很多时候真相通常是只是痛苦或者责任的附属……可我还是需要真相,”尹洵垂眸笑笑,“当然,我也没什么太高尚的念头,需要知道和想要知道到底是不一样的。”
也就这最后一句是真心话,叶复礼在心里下了判断。
“我说和我没有关系,你就会信了?”
“如果够有说服力的话。”
祭司盯着尹洵的眼睛,仿佛是看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忽然地笑起来,表情天真又恶毒,声音轻快愉悦地同时也嘶哑破碎:“既然你都说得这么恶心了,好,我告诉你真相。我就是恨她,我就是想她死。”
尹洵没有说话。
似乎到现在为止祭司的的重点都只在白茗身上,是因为另一个人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还是……
“那漓苌呢,”事实上叶复礼倒是没想到这层,不过他明白尹洵的用意。说实话,这种需要外现的义愤填膺来满足对方扭曲心理的情况糟糕透了,这样的人喜欢他人的痛苦,如果她愿意继续说下去,那真相大抵不会让人愉快,“那只彘鬼是不是她?”
“漓苌?”祭司一愣,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漓苌,漓苌……那个医生对吧……呵,她不该死么?”
“建神祠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这和她没有关系。”
“只要她留着漓族的血,就和她有关系。”
尹洵皱着眉,叶复礼低骂了一句,祭司如他们所料显得很开心。
老实说,叶复礼有些分不清尹洵外放的愤怒有几分真,但现在也只能看着少女半病态的脸接过话头:“漓苌是漓族族长,她的先辈让你困在这儿这么久,我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做……可白茗呢,她做了什么?”
“她……她啊,她可是做了很多事呢……”祭司的眼神毫无波澜,口吻却微妙的温柔起来,然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隐秘的诸多情绪都翻涌起来,“实际上她们都很愚蠢,应龙都不愿意管的事又何必非要插一脚?半神也好,漓族之长也好,不自量力得令人作呕。”
半神?这是叶复礼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
许是因为看到他忍不住皱眉,祭司没有再往下说,只带着恶意笑嘻嘻地看他。
“就是一群部分能力接近神的家伙,”扫了她一眼,直接凑到叶复礼耳边解释,抬眼时不小心与祭司眼神相对——对方颇为嫌恶地啐来了一口——倒是很符合她的风格,尹洵没有管她,收回眼神继续道,“神战之后各族多少都出过几个,妖族那位你可能还见过……”
几乎是同时,叶复礼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确实也与尹洵的答案重合——
妖族重犯,苏赤。
在妖族称得上重犯的屈指可数,苏赤和尹洵算是其中特别有名的。但苏赤和尹洵不一样,他犯了什么事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但抓捕苏赤时妖族损失惨重的程度绝对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民间流传版本怎样添油加醋他不清楚,但多半都有同一件事——灵锁对苏赤几乎毫无用处。但他最终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自愿入了妖族密牢。
妖族上下都在提防他,知道他关在哪儿的人都不超过五个。
然而他要想逃,那些提防就都是笑话。
思考只在电光火石间。
两人交换了眼神后,他深吸一口气转向祭司。
“她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了……”对方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漓族立的神像给了我神识和占星的能力,祠堂让我近乎永生,可归根结底我只是鬼而已,不会有太多想法,也不会有太多感情,只凭着执念就能渡过漫长的生命。”
两人的表情Yin沉至极,少女扬起脸,眼神空洞地露出一个不合情理的柔和表情:“可她想让鬼活过来。”
“从结果上看她失败了。”话是那么说,可她真的扰动了灵川,还是让叶复礼有些惊讶。
“是,她让我和樨一起诞生了,好笑的是,除了不能离神祠太远外,我们俩也不能分开太久……”祭司的眼神忽然怨毒起来,“说实话,即便是这样的限制,如果单纯是多了一个亲人,我不会走到现在这步。”
尹洵和叶复礼都没有说话,沉默让段云桂失去了吊人胃口的兴致:“我们就像是两个残次品,一个得了rou体却还是鬼的心性,另一个得了完整的魂魄却只能附身于玉,只有一方死亡我们才能合而为一,真正活过来……你不觉得很残忍么?有感情的下不了手,没感情的没理由下手,总之,我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