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8
? 余祺还是没有上楼找他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等余清河从白天呆到晚上,因为航班的时间被迫下楼离开别墅。
? “过段时间你会去美国,半年的学习,我希望你能学到更多。”余祺清澈的声音传来,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 余清河指尖颤了颤,回了句:“……多管闲事。”说完头也不回地甩门走了,大力甩门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别墅,连续几次的回声让余祺有些烦闷。
? 他卡里的钱够用吧,余祺想。
*
? 飞回韩国时已经是半夜,余清河走得仓促没有带行李,回来也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回宿舍。
? 只有闵玧其一个人在吧,余清河想。
? 楼梯间总是Yin森森的,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余清河慢悠悠地晃在楼梯间。
?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郑号锡拉着金南俊的手想,动也不敢动一下,眼睛紧紧闭着。金南俊颤抖着往楼梯拐角处望,思考刚才忽然出现的、在整个楼梯间回荡的脚步声究竟来自于谁。
? “你俩干嘛,”余清河走上几步台阶,正好看见金南俊朝着楼梯底下望,散淡的目光扫过他们如临大敌的脸,“不会以为遇见鬼了吧。”
? 余清河抬手算了算,无奈更甚。“走吧。”余清河随口说了句,目光看向不远的301宿舍门,瘪了瘪嘴。
? 新年的冷空气从转角的缝隙里钻进来,余清河忽然间想起自己没穿多厚的衣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觉得一下子很冷。目光扫过仍旧战战兢兢的郑号锡,他抓着金南俊的手臂。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余清河忍不住想。
? 但他心里不知道哪里似乎塌下去了一角,联想起余祺软硬不吃的冷淡模样更加坚定了再也不理他的心思。
? 要让余祺孤独终老,余清河一边瘪嘴一边想着。
? 等慢悠悠地走到宿舍门口时,余清河估摸着登机本就太晚的时间,此刻时钟恐怕已经走到了凌晨两点钟。他摸出钥匙打开门,手握在门把上却顿住了。
? 下意识推算起闵玧其的下落,余清河向四周观望,寻找着狭窄房间里的一丝人气。
? “怎么了?”金南俊走到余清河身边。
? “玧其哥不在吗?”郑号锡此时已经松开了手,疑惑地问了一句。
? “……闵玧其……是很让人头疼的存在。”
? “怎么……”金南俊也跟着疑惑起来,刚准备发问就看见余清河冲进里间抬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金南俊一惊,伸手拉过郑号锡跟上。
? “你疯了!”金南俊听到余清河烟嗓发出的嘶吼。
?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金南俊意识到。冷汗从额头大片冒出来,他意识到余清河忽然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是三个人里,唯一知道余清河前职的人——他肯定是算到了什么,才会忽然这么不符合平时的散漫。
? 只可能是闵玧其,金南俊想通以后也跟着有些头疼。
? 盖过头疼的是瞬间席卷全身的担忧,面对同年朋友郑号锡疑问的目光,金南俊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又沉重地叹了口气,说:“玧其哥出事了。”
*
? 闵玧其认命地被金南俊郑号锡两个弟弟摁在护士面前,肩膀传来的钻心疼痛已经有所减缓。
? 闵玧其也知道自己半夜打工导致疲惫过度出了车祸的事情被逮到了,更加知道宿舍里另外三个人会得知他抑郁症的事情。
? 瞒不住了,闵玧其从余清河抬脚踹开洗手间门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是无Jing打采的模样,肚子不会饿一般,面对美味的食物也毫无食欲,即使他连着几顿没吃,像死了一样。
? 半夜时胃传来的抽搐疼痛感甚至让他有一种隐隐的快感,自虐带来的存在感比平时和别人相处时大多了。
? 闵玧其在之前就已经难以坚持,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想回去,只是不愿意放弃这条漫长的路,所以倔强地坚持。
? 长时间熬夜打工终于还是让他的身体达到了负荷的界限,骑着电瓶车时眼皮都睁不开,撞他的大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趁着没人直接跑掉了。
? 闵玧其扶住自己痛得似乎碎掉的肩膀,地上的外卖汤汤水水混在一起,已经不能挽救。闵玧其咬牙把车带回了店铺,虽然得到工资,赔偿了钱财以后也不剩多少,理所当然地丢了工作。
? 回到宿舍时他真的绝望了,没有钱,没有饭吃,没有人理解,没有了信仰,仿佛没有了心脏的生命。
? 闵玧其看到桌上的水果刀时,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走进洗手间并反锁了门,完好的左手握着水果刀,脱臼的右手搭在洗手池上,他的左手随意地比划着,脆弱纤细的右手手腕此刻成了待宰的羔羊。
? 哪知道他刚准备下手,年龄最小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