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了,月十九是一个长生不老的怪物,但是当死柄木弔一天一天成长起来,从小孩子成为一个少年,又从少年成为一个成年人,看着月十九仿佛与时间脱去了联系的停滞的容颜,还是会感到有些新奇和有趣。
死柄木弔伸手将坐在自己身边认真地摆弄着游戏手柄的月十九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抱起一只轻盈的布娃娃一样,看似认真地为她梳理着如墨一般色泽迷人的长发。
而怀里的少女对死柄木弔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与其说是顺从,倒不如说是懒得做出回应。
一直到两人面前的游戏屏幕上出现了夸张的“K·O”字样,月十九才将游戏手柄放到了一边,轻轻地往后靠去,靠在了死柄木弔隔着黑色的紧身上衣透出了些许温热的胸口上:“你输了。”
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极度的疲倦和困意,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的都不能让她提起任何兴趣了似的。
死柄木弔是长大了,可是月十九的身份并没有随着他的长大而变得轻松,她还是死柄木弔单方面认定的“专属玩具”,并且和黑雾一起像老妈子一样照顾着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巨婴。
毕竟All For One可是相当于把她赐给了死柄木弔一样。
他们的队伍,加上黑雾,也只有三个人。黑雾当然不会做出把自己投出去受伤、送人头这样不理智的举动,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的月十九真的就只是专职照顾死柄木弔,是死柄木弔一个人的治疗师。
“老妖怪~”死柄木弔把干裂的嘴唇贴在少女柔软的耳朵旁边,像是要刻意地将少女玩弄于手掌中似的,以低沉迷人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叫唤着这个称呼——性格Yin晴不定的死柄木弔,总是会想出各种各样的称呼来试探月十九的情绪,可惜月十九真的就无趣到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你可以杀死我了吗?”
月十九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死柄木弔这个问题了。刚开始问的频率也没有那么高,死柄木弔则会以此作威胁,威胁月十九答应自己提出的稀奇古怪的条件,一心求死的月十九当然是乖乖照办。
一直到死柄木弔成年之后,月十九问这个问题的频率也越来越大,仿佛认定了成年后的死柄木弔就应该有杀死自己的能力似的。
她一直在催促死柄木弔杀死她。
但是死柄木弔总是不会杀死她。
按照他的说法,他还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好玩的情绪,他还没有从她这个人身上挖掘出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能白白便宜她这么快地死掉。当然,死柄木弔没有一次会放过威胁她的机会。
“你求我啊。”
“求你了,死柄木。”
“这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求求你了,死柄木大人。”
“……不开窍的白痴。”死柄木弔忽然把月十九从怀里推出去,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踉跄了一下、然后迅速站起身来的月十九,冷哼一声,坐在原地等着月十九重新来讨好他。
可是月十九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她关上门的时候还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既然你想静一静,那你就好好静一静吧。”
这个时候忽然“识趣”的月十九顺从死柄木弔把自己推开的意思,消失在了死柄木弔的视线内。
在吧台上擦拭着Jing致的高脚杯的黑雾,看着月十九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悠悠地飘了下来——没错,飘下来。或许是她一心想死,带着一种浓重的看破红尘的气质,无论她说话还是走路,言行举止里都仿佛是一条流离失所的幽魂。
若不是看着她那张有着惊为天人的美丽容颜,或许她在夜晚行走在路边,就会被乱棍打死。
黑屋看着坐在了吧台前,又把上半身趴在了吧台上的月十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有一点身为……”
“死柄木的管家婆的样子?”月十九懒洋洋地接过了黑雾的话,还没等黑雾额头的青筋跳起,楼上就传来了重物砸落到地面的声音,密密麻麻却没有持续很久,像是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暴雨。
“死柄木又砸东西了?”黑雾这么问着,却是以陈述句的语气,一边放好了擦拭完毕的高脚杯,一边给月十九倒了一杯橙汁。月十九在黑雾询问的目光下,一言不发地喝着橙汁。
月十九虽然是一个活得比他还长久得多的老妖怪,但是从她的外表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花季少女,黑雾也做不出自然地给她倒酒这种事情。
再加上月十九永远都这么没有Jing神、有气无力,他倒是觉得橙汁是一个给她补充营养的好选择。
“你又和他吵架了?”黑雾的语气里很是无奈,他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揉了揉太阳xue,试图让自己放松心态,“为什么他长大之后总会和你吵架呢?是不是你……”
“我没有!”
看着月十九近乎幼稚地把喝光了橙汁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到了吧台上,那双暗红色的双眸里染上了一丝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