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九月过去大半,谭锋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他和家里人保持稳定的联系,不过一般都是自己打过去,可能临近他的生日,母亲主动问候,顺便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不用,妈,”他在电话里说,“我这边挺好的,什么都不缺,嗯,我可能要过年再回去了……”
谭锋的父母和哥哥家在临省的一个县级市,直线距离不算远,只是由于途经山区,坐火车要十来个钟头;飞机没有直航,需转乘大巴,来回有点折腾。上学时每年假期回去,工作以后他只过年回去过。
和家里人通完话,邵宇澜问他:“谭哥,你生日快到了啊?”
“嗯。”
“那你打算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现在工作生活忙碌,谭锋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哪有那个时间?”
上次休假还是月初穆千遥出院那天。他现在一个人,有时间不如多上课多赚钱,生日就更无关紧要了。
“要不我帮你买个蛋糕?”
“拉倒吧,”谭锋盯着他面前那堆瓜子壳发笑,“你可得控制一下嘴。”
“哦。”邵宇澜的私心被戳破,恼丧地叹了口气。
谭锋早看出来,这小子一点都不像运动健身行业的工作人员,饮食无度不忌口,也就仗着年轻,加上运动量大,怎么吃都不胖。
谭锋也喜爱甜食,但大体上比较自律,少一顿也不念想。
上个月重新加回微信之后,穆千遥似乎更爱给他发消息了。看上去都是无关紧要的拉家常或普通问候。谭锋如果没有及时回复,那边也不催。有时他多说几句,对方就一条一条地陪着聊。
谭锋渐渐习惯睡前在微信上和他说几句话。
九月下旬,穆千遥去北京出差,二十号那天来过“君铭”一次,谭锋就没再见到他了,微信倒仍有往来。
生日前两天,谭锋去了趟商城,又买了两件新衣服,还给自己的小侄子挑了几件,快递寄回去。
那天晚上聊天穆千遥问他在做什么,他把新衣服的照片发过去,问怎么样。
穆千遥回:“好看。”
之后又发了一条:“我想看你穿着的样子。”
邵宇澜突然推门进来,门“砰”地弹开,谭锋一惊,手机掉到地上。
“谭哥,你在啊?”
“是啊,你怎么这么大动静。”他说着捡起手机。
“我不知道你在屋里。”
谭锋一看微信通话框,刚才没打完的内容竟然不小心发出去了,只有两个字“等你”。
他顿时有种脑袋冒烟的感觉。连忙撤回,重新输入:“等你下次来训练的时候吧。”
穆千遥的回复很快:“我看见了。”
谭锋又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紧接着,那边补充了一条:“没关系。”后面跟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谭锋的心跳飞快,没敢再看手机。
三十号当天,谭锋的课程安排依然满当,从九点到下午五点半几乎没休息。傍晚下了课,跟徐亮和邵宇澜一起吃了个快餐,又立刻回去准备晚上的课。
前台的服务人员叫住谭锋,让他收下东西。他这才注意到一个不知哪家店店员模样的青年站在一旁,手上拎着个红底白盖的礼盒,盒子上系了扎花的丝带。
“请问,您是谭锋先生吗?”那个人礼貌地问道。
“嗯,是啊。”
“您的蛋糕到了,请收下!”
谭锋晕头转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订过蛋糕啊!”
“地址和姓名没错,”蛋糕店的快递员把盒子递到他的手上,“就是给您的!”
“你等等,”谭锋拦住他,“我能不能问一下,这是谁订的?”
“我也不知道那个先生的名字,他是跟店长订的,我就记得是个金色头发的先生,一个星期之前就订好了,”送蛋糕的店员走之前微微鞠躬,“祝您生日快乐!”
“哇塞,”邵宇澜借着盒子上的玻璃纸使劲往里瞅,“谭哥,我能不能一起吃?”
其他教练和学员看到这一幕,意识过来今天是谭锋的生日,纷纷向他祝贺。
“谁送的啊?”徐亮凑他边上,谭锋没吭声,“穆千遥?”
谭锋从接过礼盒,姿势就没动过,沉默着发呆。云静山的随口闲聊,原来他一直记得。
“他这是唯恐你不长rou呢?”徐亮吐槽完,补了一句,“送都送来了,那就吃呗。”
谭锋稍微回过神。
他把蛋糕放在休息区的茶几上,打开一看,竟然是双层的,上面用巧克力nai油写着“生日快乐”,两层都铺了水果,造型Jing致,是市面上比较少见的。
一个人显然是吃不完的,谭锋招呼大家一起吃。
“谭教练,”杨晨望着蛋糕的眼里熠熠发光,却还是半开玩笑地问,“吃完蛋糕这个礼拜是不是就白练了?”
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