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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皓城在听他叙述时一直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机甲飞船在首都星附近航行,模拟成窗口的仿真电子屏映照出点点星辉,仿佛他们穿梭在发光星群之中。
罗尔维德不愿细想自己第一次怀孕时的那十个月。
和萧伯上床时,他又胆小又害怕,既生疏又爱哭。
真正怀上宝宝时,他看着自己的腹部一点一点变得鼓胀,却变得没有实感了。
随着月份的增长,体内的胎动变得越来越明显。他才刚成年,就要感受另一个rou体在自己身体内缓慢成形。
有时候罗尔维德更把自己看作一具种植苗床,他还不能接受自己将分娩出一个崭新的“她”或“他”。毫无疑问,他们都会是强大的Alpha。
而这具人体苗床的养分,则是那个承诺。
生育期过后,就可以见到喻翰丞。
第一个孩子出生那天没有任何征兆。罗尔维德照常每天睡十一个小时,醒来就吃吃饭听听音乐,然后被推出去晒太阳,在规定的时间被喂进规定刻度的维生素和水,再被推出去看看月亮,一天就这么结束。
变数是在看月亮时,罗尔维德忽然腹部剧烈地疼痛,贴身女仆见状立即拨打了某个人的终端,终于,关于十六年新生育期韬光养晦的第一个成果诞生。
罗尔维德虚弱地躺在手术室,联盟最顶尖最Jing密的接生设备都在这间手术室内了。他闻着血腥味,身体被怎样的舒张又被怎么样打开,都无所谓。他闭上眼,心底最后一点温存的念头是终于可以见到喻翰丞了,孩子,脐带断了一切也就断了。
当被捧出来的孩子发出啼哭,罗尔维德还是忍不住睁开眼了。
“我……”他几不可闻地开口,想要看看这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来的小rou体到底是一团什么样的东西。
只听冰冷的声音命令道:“给他打睡眠针。”
罗尔维德视线一点一点收缩,血色的小新生儿在他视网膜留下最后的一刻画面,它被人抱走,离罗尔维德远去。
……
“从此我不会再为任何孩子产生任何一点眷恋,他们只是联盟委员会希望我制造的一些什么东西而已。别急,盛秋要出现了。”罗尔维德看出盛皓城眼神游弋,误以为他不耐烦,“我真想给你看看盛秋长什么样,他是我见过的alpha里印象最特别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我注视盛秋的眼睛时我第一次知道alpha也可以有那么温柔的眼神,而且他有不输给喻翰丞的强大。”
盛皓城把玩手上的茶杯:“是喻翰丞介绍盛秋给你认识的?”
“嗯……之后不久,我被诊断出严重的产后抑郁。委员会——也许是委员会吧,就是代表联盟决定我命运的那帮人——同意喻翰丞带我出去‘散散心’,他、我和盛秋,一起去了一个叫星烧的小星球游玩的几天。”罗尔维德嘴角微提,自己没留意地露出笑容。
“星烧?”盛皓城说,“听说过,四季如夏,却不干旱,有原生态的海洋和沙滩,听说所有的沙滩都是洁白无比。”
“它热得让人眩晕。他们两个是alpha,身体素质比我强很多,而我到了那里白天出门就会中暑。”罗尔维德说,“但好在我很喜欢夏天。”
那是一次不完美的旅程,但因为是最后一次的出游,所以在罗尔维德心里他是完美的。
“那么多铺垫,盛秋终于要出场了。”罗尔维德笑眯眯的,“他们和我在私人飞行船里碰面,两个人都扎了一剂抑制剂,我们的飞行船旁边萦绕了一大群隐形的护卫机甲,真像一场真人秀。盛秋在喻翰丞后面出来,他头发比黑色要浅一点,垂到肩膀,后面束了一个小马尾。他看到我第一面,眼睛比嘴角先笑了。喻翰丞介绍他叫盛秋,让我也叫他哥就行。现在想想,应该叫嫂子。”
“可是,联盟不允许我和喻南深在一起,当年为什么就允许盛秋和喻翰丞在一起?”盛皓城皱眉。
“从来没允许过啊,你忘了,我说最后是喻翰丞亲手杀掉盛秋的么?”罗尔维德道,眼神黯了黯,“那个旅程其实并不算太愉快,我们甚至受到了当地一些混混的袭击。但有他们俩在,只要不是虫族高级,这个世界上就没谁能伤到我。当我看到他们俩一同出现时,我就清楚他们是天作之合。”
他们的住处是一栋靠海的五层大别墅,别墅底下就是无尽的白色沙滩,像一片白色海洋。
盛秋和罗尔维德独处只有一晚。那天晚上,罗尔维德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总觉得有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他单独下了楼,坐在沙滩椅上吹夜风。
“你也睡不着吗?” 盛秋在夜色里出现,两眸一弯,街灯蛰伏在他浅黑色的瞳仁中,似乎月光流动。他穿得单薄,衣物被夜风吹得飘摇,一个人身上莫名存在强大和易碎两种截然相反的质地。
罗尔维德“嗯”了一声。
十六岁的小母亲羡煞极了眼前这个自由的alpha。盛秋享有那么慷慨的自由,坐拥健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