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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峰停在琳琅馆门口,止步不前。
前边带路的紫菀回过头来,催促道:“快走啊,磨蹭什么呢?”
黎峰皱眉,道:“小姐的居所岂能容外男进出,这样似乎……不大合规矩。”
紫菀看着他这副循规蹈矩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怕什么,是小姐唤的你,是我领你进来的,走吧!”
黎峰微锁着眉,只是正色,跟她迈步入内,低着头并不乱看,耳中听得丫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花朵一般的各色裙琚在视线边缘闪过。
林知若回家后,林全忠为了保护女儿,特意求了太子,从烟雨楼中请了一众高手入府护卫,把林知若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黎峰是侍卫首领,平时只带着手下在院外巡逻守卫,听闻小姐叫他,一路上都在回想这段时日可有失职,或是手下有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冲撞了哪个得用的丫鬟。
带路的紫菀在廊下停步,道:“小姐,人带到了。”
黎峰俯首行礼,“小姐,您找我。”
这位林府大小姐并没躲在屏风后,大大方方地坐在绣架边穿针引线,开口说话时,听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沉稳些。
“其实也没什么事,听说尊夫人哮症缠身多年,我这里刚好有几支灵芝,止咳平喘有奇效,我放着也是浪费,黎大哥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黎峰万没想到是这件事,愣道:“小姐……这,这太贵重了……”
林知若徐徐扯着银线,道:“药材本来就是用来治病的,不必推辞。”
这边紫菀已捧了个盒子出来,往黎峰手里一塞:“别客气,拿着吧!”
黎峰只得领受,道过谢后,依旧跟着紫菀出来,回家之后,将灵芝依法入药,给妻子服用,果然灵验,心下对林小姐很是感激。
这段时日里,黎峰也时常听到队里其他兄弟对小姐感激涕零的言语,家里有人重病的,负了债的,林小姐或派人请医问药,或出钱还清债务,甚至他们每月的例银,小姐都自己出钱添了一倍。
紫菀在前走着,忽然听到黎峰有些疑惑地问道:“咱们小姐待下人,向来是这般好吗?”
紫菀手里抱着一件秃了毛的狐皮斗篷,听到他问话,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道:“这算什么,你没见她怎么待猫的呢。”
这件斗篷工艺绝佳,是去年冬天被晋殊手贱薅秃的,整个都中都寻不到能修补的巧匠,才一直放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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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湖心小亭之中,一个身高不到六尺的人影负手而立。他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个书生打扮,看似弱不禁风,却是惠英堂中最顶尖的杀手慕容笙,另一个形容粗悍,满脸横rou,一副莽夫模样,实则却是惠英堂中第一智囊王谅。
他们两个侍立在此,那矮小身影自然是惠英堂主邹棋了。
一只乌雀划破夜空,扑棱棱飞进了邹琪的手掌心里。
邹琪取下纸条看了一眼,道:“小猫妖已近我湖州边界,想必明日就要到了。”
王谅双目低垂,没有急着说话,而慕容笙却早已忍不住,怒不可遏道:“来得好!我早想会会他!”
即使在两个心腹面前,邹棋惨白的脸上依然凝固着三分笑意,他摆了摆手,道:“就连当初的猛虎堂杜堂主都死在猫妖手下,咱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他将头微侧向王谅,和颜悦色道:“王兄弟,你有什么话说?”
王谅将身躬下,语调淡淡:“猫妖这把刀,出鞘必见血,他既然来了,咱们就不能让他回去。”
舟车劳顿,晋殊一行人终于抵达惠英堂。
邹琪率众出来迎接时,只见打头的马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眸色冷冷,无Jing打采的样子。他暗忖这个就是小猫妖了,忙陪笑道:“晋右使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猫妖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进去。
落地迈步,竟无一丝声息。
这样的年纪,怎么能练成这样的轻功?倒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般。
这边晋殊一面走,一面回想刚才扫过邹琪的那一眼。
这个邹堂主生得短小Jing悍,一点头哈腰,显得更矮了,他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容惨白多褶,活脱脱一个痨病鬼样,晋殊横看竖看,竟看不出他练的什么功夫。
他走到正厅门口,仰头看到惠英堂三字,心想:“这次又不知道是我杀他,还是他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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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中早已备下丰盛酒宴,为晋殊等人接风洗尘。
晋殊旁若无人地坐了主人的位置,倚在椅子里,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慢慢敲着桌子。
邹琪随后进来,迎面望见晋殊嚣张的坐姿,慕容笙立刻忍不住要冲出去,被邹琪抬手拦下。随即邹琪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道:“诸位同门远道而来,想必疲累交加,何必这么拘束,都坐吧。”
他正说着,晋殊忽然抓起一把瓜子,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