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你步步行来,我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随我小红娘你就能见着她!]
台上的小红娘穿了一身红色戏服,水袖甩的灵活,棋盘转的也稳当,票友们看到Jing彩处一片叫好声,靳晏坐在台下隐蔽的角落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活泼的小花旦。
台上的沈念不知道,其实靳晏从他第一次上台开始,就一场不落的看完了他的全部表演,哪怕推了拳赛也要看,怕被沈念发现还不敢坐在显眼的位置,每次的位置都是要多差有多差,坐下憋屈的很。
靳晏以前不懂京剧,对京剧唯一的了解就是小时候孤儿院院长身边的手机铃音,他听的词都会背了,结果后来才知道他以前听的那不是京剧,是豫剧。
[这兄妹本是夫人话,只怨那张生一念差,说什么待月西厢下,你乱猜诗谜学偷花,果然是胆量比天大,贫夜深入闺阁家......]
此段唱完,台下一片掌声叫好声。
戏校的高中生能表演到这种程度,显然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一场选段唱完,台上的三人很快下场,台上换了另一拨人。
靳晏没兴趣看别人表演,等沈念下台之后就打算离开,结果迎面一个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请问您是沈念的舅舅吗?”
靳晏点头,嗯了声。
“有空跟我到后台来一下吗,苏教授有事找您商量,关于沈念的。”
靳晏不知道苏教授是谁,但既然是关于沈念的事,靳晏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
剧院后台化妆室。
沈念被化妆师围着一件件摘下了头上的行头,崩了几个小时的头皮终于得以喘息。几个小花旦一起脱了戏服外衫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嘴里齐叼着根不知道谁分给的棒棒糖。
“诶,咱一会结束要不要去搓一顿?我请客!”
“行啊,去同光吧,那里火锅老好吃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都是戏校的学生,相处起来也没啥包袱。
沈念就在一旁静静听着,跟在台上的那活泼劲儿完全不同,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画上花旦妆容特别好看,哪怕坐在角落里,周围人也完全忽视不掉他的存在。
“沈念,你去吗?”刚刚唱张生的那个小生演员凑过来,“一起去吧?”
沈念在化妆台前支着下巴,摇头,把棒棒糖咯吱咯吱咬碎,“你们去吧,我得回家。”
几人关系都挺好的,也都习惯了沈念恋家的模样,因此也不强求,又开始聚在一起讨论些别的东西。
沈念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几个人离开了化妆间,他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在台上的时候就会很开心,下了台就有一种全身力气被抽走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念念?”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
沈念眼睛一亮,猛的扭头站起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喜:“师哥!你回国了?”
“还以为认错了,”赵斐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背包放到一旁沙发上,上下打量了沈念两眼,“哎呦呦长高了啊,两个月不见,小师弟扮相越来越漂亮了。”
周围没别人了,但沈念还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行头都卸一半了,你夸的也太不走心了。”
“夸你漂亮还用看行头吗。”
赵斐然油嘴滑舌是出了名的,以前俩人跟着师父学戏的时候,苏老师就经常拧着赵斐然的耳朵让他不要教坏沈念。
两个人待在一块续了会旧,沈家出事的事赵斐然略有耳闻,但当时他在俄罗斯剧团回不来,这俩月一直很愧疚,没想到今天刚回国就可以遇上,也算是巧了。
“需要钱吗?我这还有几十万存款,应该能——”
“不用了师哥,”沈念赶紧打断他,“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我舅舅帮我还上了,以后我慢慢还给他就行。”
“买戏服太费钱了,要不然你那些我能都给你填上。”
赵斐然没有存钱的习惯,有钱就买戏服了,一件好的戏服动辄七位数也是有的,京剧演员追求的不就是那些吗?在台上一个个穿着几十万几百万的行头,回家再睡那普普通通的一居室。
“以前你都叫我哥哥,这会叫什么师哥,多见外。”赵斐然啧啧了两声,“钱也不要我的,你舅舅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沈念笑嘻嘻:“当然我舅舅重要。”
赵斐然捂住心脏:“终归是错付了,想当年——”
“哥哥哥哥哥!”沈念受不了他,赶紧求饶,“哥哥,行了吧?”
赵斐然吸吸鼻子,刚打算再调戏一下小师弟,就见化妆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男人,还挺帅,就是表情为什么......那么冷......
赵斐然无缘无故打了个哆嗦,胳膊蹭了下沈念,示意他扭头,“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