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秦先生。”我大惊。
秦老头慢悠悠走进来把脉,“没事,晕过去了,也罢,少受点罪。”将手中药方递给我查看,看我两暧昧的姿势,不由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其中黄连的分量最多,不满的问他,“可会太苦了,不如多放点甘草吧。”又转身对丫鬟讲:“一会儿多准备点蜜饯。”
“是是。”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奇怪,应承着退下。
到底是大户人家,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丫鬟端着药送进来。我努努嘴示意放在床头,怀中人还在未醒来,眼睛紧闭,身体像个冰碴子,一点温度也没有,若不是鼻息微弱,真怀疑我抱着具绝美的尸体,毫无生气。不由伸手握住他双手揉搓,冷的让人心疼,心下抱怨,丫鬟们也真是,不知道准备个暖炉,屋中可再添点炭,再送床厚实的被子。
想着,双手移至他的额上轻轻按压揉捏,心中默念,祖宗,该醒了,不然药该凉了。像是听到我心声,睫毛微颤,良久费力的缓缓睁开眼,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烟波流转哀怨又期盼,这模样,又让我心底一软。将他身子往怀中拉了拉,屈膝稍稍抬高让他靠着,又悉心拉好被子柔声说,“醒了,来,把药喝了,等了许久,都快凉了。”是的,我不敢大声,唯恐吓着了怀中的玻璃人。
我将他揽在怀中,小心翼翼将汤勺递至他嘴边,一双眼睛却含情脉脉盯着我不动,我示意他张嘴,才机械的张开嘴,就这样,我盯着他,他盯着我,任我将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下去,不挣扎也不拒绝,乖的让人怜惜。又用那方青色手帕替他擦嘴,从案上挑了块小小的蜜枣塞到他嘴中。一时间,他眼角弯曲上扬,忽然笑了。
“这样才对,笑起来才好看。很苦对不对?”
“衣衣,你忘了,我早已不辨五味,哪能觉察苦与甜。但此刻,心里是甜的。”
该死,难怪秦老头敢放那么多黄连,就算全部都是,他也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毒,如此狠绝。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确定,“你不是衣衣?”挣扎着,解开我的衣服,看到肩上一颗朱砂痣,又长吁一口气,复又软趴趴躺下。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我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你身上怎的这样凉,丫鬟们也不知道给你这里多添置些暖炉炭火。”
“是你不允许。”
“啊。”诅咒这个恶毒的女人。
“那这样可好?”我拉过锦被,干脆脱去外衣将他拥入怀中。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激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却仍旧紧紧搂着他。
“莫染,别怕,以后我不会那般对你了。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看来我时日无多了。”他低低道。
“为何这般说?”
“你从未这般温柔。”
“傻瓜。”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秦先生说尚有法子可替你解毒。”
“那你怎么忽然对我这般好?”
“阿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替我保密可好?”贴着他的耳朵如是说。
“好。”
“一梦醒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你我过去种种。我不知我为何要对你用毒,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心痛无比。无比痛恨那个给你下毒的我,恨不能替你受这份罪,莫染,过去是我的错,现在让我弥补可好?”这样或许能哄这傻子过关,既是夫妻,还须珍惜,我自舍不得这美好易碎的眼前人。
“衣衣可是又看了什么故事,到这里唬我。”
叹一口气,他不信我,小倔强。这个病秧子,若不是他此刻柔弱不堪,色字当头,我都准备将他就地正法。
“不过衣衣愿意骗我,我也愿意相信。”怕惹我生气,又补了一句。
“真是个小傻瓜。”怜惜的抱着他,秦老头的药分外好用,咳嗽立刻好转,也会轻轻的咳,但是顺一顺气就好。他不可置信的枕着我的胳膊把玩我耳边的发丝。
“不睡会儿?”
“不,怕醒来不过南柯一梦,又是人走茶凉,独守空房。”他巴巴的看着我。
那眼神软软的让人难受,心底一痛,这人,过去经历了什么?低声哄道,“不怕,醒来我仍在这里,我陪你,哪儿也不去。”
低头看他的唇,像一只饱满润泽的樱桃,忍不住细细碎碎的附上去,用舌尖描绘它的轮廓。他先是一愣,而后不顾一切扑过来,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疯狂的回应。一手扶着他的脑袋,另一手扶着他的腰,这家伙,身上依旧凉凉的。掌心放在他后背,试图温暖他。还是身体太虚弱,片刻后,他软倒在我怀中,大口大口喘息。
“养好身子,来日方长。”像哄婴儿般,轻轻拍着他的背,他身子渐渐不再佝偻,舒展开,眼睛慢慢合上。有丫鬟推门进来,我一挥手,忙轻手轻脚关好门退出去。待他完全睡熟,小心翼翼放下他,轻轻地抽出发麻的胳膊,掖好被角,伸手抚了抚他的发。怕惊醒他,鞋子都未敢穿,蹑手蹑脚走出屋,早有丫鬟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