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
尤利西斯被敌视也不生气,相反,还有点高兴的样子,笑眯眯的,甚至有心情跟亚历克斯调笑。
“怎么,板着一张脸。见到了久违的雄主,不高兴吗?”
亚历克斯面无表情地说:“看见他那个样子,高兴得起来才有鬼。”
尤利西斯瞥了眼他微肿的唇,喉结、脖颈上的吻痕,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肿胀的乳头。军雌身上简直浑身都是被疼宠过的痕迹。但这都无法软化他冰冷的、恨不得将眸中倒映的人影剥皮拆骨的眼神。
“好吧。我还以为我把他养得很好呢。”尤利西斯好心情地说,“别着急,我们要相处的时间还有很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尤利西斯低笑一声,“绝对比你想象中更久。”
亚历克斯冷眼斜他。
“给你一个忠告。”亚历克斯冷冷地说:“阿德利安——可不是你能掌控的虫。”
“雄虫么,谁不是呢?”
尤利西斯伸手,轻描淡写地敲晕了他。
再苏醒,他却不在原先的牢房里,而是被转移到了一个空无一物,跟阿德利安的囚室构造类似的房间。整个人被锁在墙上,双脚和手腕都被镣铐铐住。
尤利西斯站在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手里把玩着一只镣铐。
亚历克斯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哟,这都还怕我?不把我锁起来,你就无法安眠吗?真遗憾,还剩个手铐没地儿铐。”
“这谁说得准呢。”尤利西斯笑着说。
他低头看了看光屏,亚历克斯看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不断跳动的时间。
亚历克斯隐隐觉得不对,又颇为莫名其妙:“你在做什么?”
尤利西斯看着他:“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串数字滴滴答答地前行。
热度,悄然而来。
“唔……!”亚历克斯闷哼一声,感到体内升腾起从未有过的热度。小腹,尾椎,怦然一跳,像被烙印了一般灼然发烫。
这是——!?
他睁大眼,下意识挣扎起来,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但热流摧枯拉朽,无法抗拒,不容拒绝,从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每一串基因上席卷而出。亘古流传的血脉,继承自远古先祖的天赋,于战场上千锤百炼、所向披靡的强悍肉体和本能——
亚历克斯咬着牙,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出口的却是一声嘶吼!震耳欲聋,如晨钟暮鼓,回荡在他胸膛中。脑海随之荡然一清,似乎遥遥望见海平面上跃出一轮太阳。
直到看见了太阳,他才知道自己的世界一直阴云满天。
直到漫天乌云轰然而散,他才知晓自己的生命——
炽热却不灼烫的阳光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他呆呆的,瞳孔微微震颤,全身心都被红日震慑、吸引、沉迷。头顶是广袤无垠的天,身前是一望无际的海,云彩、微波、轻风,都被太阳的光泽笼罩,深深浅浅的红,层林尽染,以太阳为中心扩散开去,世界里再无别的色彩。
亚历,亚历克斯。
他听见那世间万物的共主呼唤他的名字,温柔地梳理他的发丝,而他跪伏在他身边,感到发自内心的宁静和安然。他的苦难和坚持在这个声音,这只手的抚慰中成就了价值,他纯洁得宛如刚出生的婴儿。
活过的几十年在这一秒面前都显得如过往云烟。他钦佩、渴慕、依恋地追逐太阳,心甘情愿、迫不及待地宣誓臣服——
敬献此身此心,敬献他所拥有的一切。‘他’的意志便是他的意志,‘他’的意愿便是他的意愿。他将化身为盾,为剑,为侍臣,为骑兽。
他的君主,他的王。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涌现在心中了。
——阿德利安。
亚历克斯低头,看见了尤利西斯狂热的目光。
“二次觉醒……”
挂在墙上的俘虏,正在褪去人形。
他的骨血变得更厚实纤密,他的皮肤变得更柔韧坚硬,他长出如熔岩般、密不透光的银色鳞甲,他的身体、面容,都逐渐掩盖在鳞甲层之下,尾椎处,伸出一条硕大的尾巴——
尤利西斯猛地抄起镣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铐住新生的肢体。他动作飞快,饶是如此,仍险些差了半步。那条尾尖险险地与他擦胸而过,他胸前立刻显露一条狭长血痕。
墙上的战士无意识地发出咆哮。他手臂的断裂处,竟然抽出了肉芽。
尤利西斯立刻取来另一只手铐,把他的手也铐好了。
专门为应对此种情况而铸造的镣铐在亚历克斯的挣扎中发出脆弱的声响,墙壁都出现了形变。尤利西斯紧紧盯着他,但最终,东帝国精心铸就的牢笼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居然是真的……”
尤利西斯语气飘忽地喃喃,宛如梦呓。
“——S级!”
而另一边……
阿德利安再次睁开眼。
他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