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在徐又凝的認知裡,習慣有好有壞,但絕不是個好事情。它會使人忘記去進步、去改變,它會像最輕的毒品一樣,慢慢地加重,直到有一天它開始摧毀妳,妳卻不能像吃個感冒藥一樣輕易地治好。
有的人形容愛情像毒品,但這簡直比愛情還糟,因為人一旦意識到愛情是毒,對象是屎,那麼肯定會逃之夭夭的,斷不回頭。
除非那個人傻。
傻的人,說的就是徐又熙。
她被分手了。這個說法是徐又凝的,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
而徐又熙的說法是,他們不過是暫時分開。
徐又凝從泰國回來以後,就發現徐又熙不太對勁,儘管她裝的很正常。她會穿著上班的衣服出門,帶著一件包緊全身的厚外套,會化妝,但不濃,遮不去她幾日之間消瘦的臉。
樓下應該出現的那輛車也不再出現,更別提那人的身影,和嬌悄撲人的女子,只剩下一個穿著黑色厚外套,獨自走過一個個昏黃路燈的徐又熙。
徐又凝有點感嘆又嘲諷,那背影,還真是說不出的蕭瑟落寞。
跨年的那天不意外地下了雨,又濕又冷。
徐又凝一向不喜歡在外人擠人,煙火放不放的了也不知道,她何必呢?提早下班,回家就躲在被窩裡抱著電腦追劇。
整棟老公寓好像除了她們,都熱熱鬧鬧地等零點那一刻,徐又凝沒塞耳機的一隻耳朵能聽見樓上小孩興奮跑來跑去的的咚咚聲。
她分神抬頭看了看,這天花板還算穩固吧?又回到螢幕上,劇情做到了哪裡她已經接不上去。
也許一開始她就看不進去了,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門外。
時間在走,好不容易聽見輕輕地開門聲。
徐又凝走出房門,攔住要出門上班的徐又熙。
「別裝了,妳根本沒去上班」
徐又熙身形一頓,低頭沉默不語。
「失個戀要死要活的,那人也不是好人,分了不好嗎?不過要我說就該是妳先甩了他,就妳蠢」
徐又熙仍然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徐又凝對她的表現不太滿意,哼了哼,繼續問「什麼原因甩了妳的,說來聽...」
話還沒說完,徐又熙終於說話了,挺激動地反駁「說了不是,就只是暫時分開」
這就對了,徐又凝唇角微微彎起。
一遇到吳崢的事,徐又熙才會像個人。
徐又熙看了她一眼,眼眶泛紅,她最後嘆口氣,輕聲說「妳能不能不要那麼討厭我」
唇角無意識的下沉許多。
不行二字就在徐又凝嘴邊,不知為何,這種時刻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零點的那刻,手機斷斷續續響起鈴聲,有群發,也有私下的。
看了看,沒有李澤凱的,徐又凝慶幸自己並不期待,也沒想過。
應該。
房門輕輕敲響,差點被外頭的轟隆隆的煙火蓋過,卻能清晰地聽見一聲很柔很輕的新年快樂,輕的一吹即散,又沉重地壓的人喘不過氣。
大半夜的,新年的第一天凌晨,徐又凝疾走在人行道上。
散心,散到附近一間夜店裡,徐又凝身上什麼也沒帶,憑著幾分姿色免費入場,再蹭個幾杯酒,剛結束的跨年,裡面依舊熱鬧,音樂震耳欲聾,
彷彿,就算這世界再糟,也總有個角落是快樂,這夜在黑,也總有燈光不息,直到天光漸亮。
徐又凝混在人中,卻絲毫感受不到。
最後獨自坐在角落裡,像個寂寞的局外人,觀賞夜色中迷離的色彩,互相調情曖昧的男女。
有時候,她是真羨慕那些為戀愛而苦惱的人,至少能嚐嚐什麼是酸甜苦辣,而她和徐又熙的事,簡直比為生計煩憂還要糟糕。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有時間談戀愛,不如自己多賺點,自己花的開心,連搞個曖昧她都嫌浪費。
在這裡玩的,又有幾個是帶真心的。浪費了時間沒人賠償,法官警察管不著。
不過警察倒是來的了。
在徐又凝要走的時候把她攔下。這時間天都快亮了,沒人撿屍,也沒大陣仗的查毒,徐又凝覺得奇怪,問了一句,結果得到三個字「身份證」
她回得更短「沒帶」
「數字多少沒忘吧」
徐又凝當然沒忘,但看他那一副高傲藐視人的態度就想忘光。
看她吞吞吐吐,警察不耐煩地催她。
徐又凝腦子一轉,流利地報出一串號碼。多年的小伎倆,記的比自己的還要牢固。
懷有惡意,也可以說是出於無聊好玩。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報,真把人報進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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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又凝的认知里,习惯有好有坏,但绝不是个好事情。它会使人忘记去进步、去改变,它会像最轻的毒品一样,慢慢地加重,直到有一天它开始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