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隔墙安装了百叶窗帘,狄柏寒没再做什么,这件事暂时算告一段落。
玉明斯的心情并未好转,或许是最近经常熬夜的缘故,他变得暴躁易怒,尽管极力克制,还是时常有情绪,看什么都不太顺眼。
接到狄柏寒的电话时,他刚到楼下,实在不想和这人独处,趁狄柏寒未发现,脚步一转,往回走。
天色已晚,路旁亮起灯光,有人高声喊他:“明斯,明斯!”
玉明斯抬头,是经常光顾的那家商店,售货员正对他招手:“明斯,过来玩啊!”
现在这个时间,也没别处可去,狄柏寒肯定是要等到他为止的,既然如此,就好好等着吧。
“明斯,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公司事有点多。”玉明斯随口回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喏,请你的。”女孩递过来一瓶可乐,挨着他坐,现在店里几乎没什么顾客,她就偷会儿闲。
“谢谢。”玉明斯其实不喜欢碳酸饮料,拿在手中没打开,透过玻璃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路旁一对情侣在吵架,男人又是作揖又是抱头求饶,总算博得对方一笑,两人和好。
女孩“噗嗤”一笑,玉明斯不解地看向她。
“明斯,你说是不是只要谈了恋爱,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啊?”
玉明斯垂眸:“也许吧。”
他没谈过恋爱,不清楚,可他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那时的心动,压抑太久,此刻有些陌生了,却记得未来得及袒露的心意里有一项是愿意去为对方做任何事。
“我前些天遇到一个失恋的人,别人失恋了喝酒,你知道他喝什么吗?”
玉明斯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喝醋。”女孩说完笑起来,笑着笑着见玉明斯没反应,又有些难过,“不好笑对吧,其实他挺可怜的。”
玉明斯捏了捏可乐瓶,思绪飘飞,想到当初决定放弃感情的自己,想到主动失恋的玉明哲,正暗自出神,突然听一个名字。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叫艾靖啊。”
“艾靖?”思绪和这两个字对抗,玉明斯一时混乱,“艾靖怎么了?”
“他自己说的,他叫艾靖。”
“他……叫艾靖,那个失恋的人?”
“也不算失恋了,听他的意思,应该算是单恋吧。”女孩脸上的笑容已换成淡淡忧愁,“他在这里哭了大半夜,说是不清楚喜欢的人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好像和别人在一起,又好像他还有希望……”
“……”
“这样的人最可恶了!”女孩咬牙,愤愤不平,“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趁早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让人难过,要是换做我,我才不要喜欢这种人呢!”
玉明斯再次看向窗外,这样简单的想法,如果他也能做到就好了,可现实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他看了看手中的可乐,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
“他跟你哭诉,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好像,哦,对了,是你家那位回来的那天。”女孩说完偷笑一下,“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家那位好像出差了吧,正好是他回来的那天。”
玉明斯捏紧可乐瓶,骨节因过于用力微微泛白:“跟我说说吧,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感兴趣了?”
“嗯。”
“好。”女孩的语调低沉,将艾靖那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关于如何一见钟情,如何偷偷暗恋跟踪,如何鼓起勇气表白,如何熬过约定之期,面对阻挡者的无能为力,面对痴恋之人不肯表态的无奈。
一字一句,戳人心扉,等她说完,玉明斯的眉头已经解不开了。
喝掉一整瓶醋是什么感觉,他没尝过,也不可能去试,或许听起来很蠢,可确实有人那么做了,为他而做。
艾靖向人哭诉的时候,自己应该正和狄柏寒在一张床上纠缠不清,艾靖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说出吃醋的话。
自己其实从来没有认真去关注过艾靖的心思,艾靖要求的从来不多,只是想要被认可而已,可是现在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天亮的时候,同样一夜未眠的狄柏寒出现在路旁,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倚靠玉明斯的肩睡得正香的女孩脸上,晨曦中的目光异常Yin冷。
玉明斯没有看到他,仍沉浸在昨夜的故事里,直到面色不善的人推门而入站在面前,他才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了一夜。
女孩似乎感受到什么,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双Yin森可怖的眸子,吓了一跳,睡意瞬间全消,扭头看到玉明斯近在咫尺的脸,慌忙站起来,连连冲狄柏寒摆手:“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清白的……呃……”
女孩捶捶头,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呀,见狄柏寒脸色愈加难看,快速退到玉明斯身后,低声开口:“明斯,你家这位发火了,赶紧把他弄走,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