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斯胃里一阵翻腾，扫一眼对面伸过来的又粗又短的手，象征性伸手，还没碰到就收了回来。
马昌也不介意，摸摸秃顶的脑门，腆着肚子请他进去。
门口左右两边各站一人，像是保镖，随玉明斯和马昌进入包厢的还有一个，在两人落座后站在了马昌身边。
有服务员送上菜单，马昌殷勤地介绍菜品，玉明斯敷衍性点了几个。
合上菜单，抬头见马昌正满脸色相地盯着自己，顿感反胃，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马总，关于这次合作……”
“玉总，吃饭重要，咱们先吃，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马昌动动肥硕的身子，向玉明斯这边靠了靠，继续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像是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到他脸上。
玉明斯忍着：“马总，菜还没上，不如先说说合作的事，之前，狄……总应该和你谈得差不多了……”
“合作的事不急，咱们还是先聊聊天。”马昌又靠过来一些，“玉总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玉明斯垂眸，沉默。
他知道，只要放低姿态，配合一下马昌的色心，演场戏，拿下这份合约是轻而易举的事。可骨子里天生的傲气容不得他那么做，他不能丢掉这最后一点玉明斯的痕迹，彻底失去自我。哪怕玉氏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依旧没有想过要适时利用自己的优势。
“玉总。”马昌越靠越近。
玉明斯烦躁地抬头：“能加菜吗？”
“啊？”
“我想加个菜。”
“当然，当然。”马昌立马招呼人，“快把菜单拿来！”
玉明斯加了个清蒸鲈鱼，他的过敏体质显现就是从这个菜开始的。
那时他只吃了几口，脸上便生出大大小小的红疹，一家人为此乱成一锅粥，玉明哲更是抱着他泣不成声。后来玉明哲说起，大概是觉得那时的他活不成了。
这世上，除了玉政，最疼爱他的就是玉明哲。这两个最亲的曾经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今，一个昏迷，一个失踪，所以，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所厌恶的东西。
菜很快上齐，玉明斯的筷子在唇齿和那盘清蒸鲈鱼之间来来回回，马昌盯着他的唇吞了半天口水，叫站在身后的保镖换了菜的位置，将鲈鱼放在玉明斯面前。
“玉总喜欢这道菜？”
玉明斯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又一门心思扑在菜上，在别人看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吃货禁不住美食诱惑而忘了形象。
“狄总，要不要让人去买药？”
说话的是坐在车里盯着监控屏幕的王志，此刻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狄柏寒。
狄柏寒没让人跟着玉明斯，而是亲自过来了。
马昌觊觎玉明斯已久，只因有他在，不敢乱来，如果逮住机会，指不定做出什么。
这件事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先不用。”
狄柏寒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咔咔”作响，幸亏马昌的脸是在屏幕里，否则一定会被他揍得稀巴烂。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用这个方式刺激玉明斯，这张在他眼中无异于猪头的脸根本连看一眼玉明斯的资格都没有，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凑上去。
“玉总，也尝尝其他菜。”马昌说着夹了菜给玉明斯。
玉明斯自然是不肯吃的。他估摸着量也差不多了，再吃下去，这张脸该连自己都吓到了，于是搁下筷子，喝了口茶，又拿过纸巾拭了拭唇。
“马总，饭吃过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玉总怎么吃这么少？”马昌看看自己夹过去的菜他一口没动，“再吃点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
“玉总一般晚上喜欢去哪儿玩，我叫人去安排。”
“……马总，我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晚上十点必须休息。”
听到“休息”这个词，马昌脑子里闪过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脸上的猥琐又增了些。
玉明斯皱皱眉：“马总，这次合作……”
“玉总这么年轻，怎么不多玩玩？”
“……”玉明斯觉得刚才该多吃几口。
“你……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马昌突然往后退，差点摔倒，幸亏保镖及时扶住他。
玉明斯没出声。
“老板，玉总像是过敏起了疹子。”
“真的？”马昌有点不信，向玉明斯确认：“玉总，你这是过敏吗？”
玉明斯点点头，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马昌瞅瞅玉明斯，好好一张俊脸变得花花绿绿，有些可惜，不过这终究还是玉明斯，先弄上床再说。
玉明斯不知道马昌脑子里龌蹉的念头：“马总，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先把合同签了吧。”
“玉总，玉氏集团现在是什么光景，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跟你们合作，是冒了风险的。”马昌显得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