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守者离开了。
布兰诺靠在墙壁,思索着逃出去的方式。
活着出去?
留一口气自然也叫活着。
更何况要面对的是这种充满侮辱性的折磨。
但他目前必须要获得看守者的信任,至少先摸清地形,最好能联络到外界。与看守者虚与委蛇是必然避不开的……
现在只能希望自己的身体足够硬,能撑过这一段时间,等到出去以后自然有无数办法处理这个看守者。
————
承载了桑斯耐和布兰诺怒火的兰瑟此时正在呆在角落里的一间囚室中。
这件囚室里关着的是一个Jing灵,大约是一个月前关在地牢里的,比兰瑟还要早来了二十多天——在地牢里这般作威作福的看守者大人不过是才接手几天。
……
在接手地牢前,兰瑟便让人查了当时地牢里唯一的囚徒的背景。
帝国贵族想要Jing灵做自己的禁脔,Jing灵不从,便被下了药送进地牢,让狱卒“代为管教”。
兰瑟还记得起他初见Jing灵时的光景。
污脏Yin暗的囚室里仅有微弱的火把供以照明,石制的地砖上积蓄着陈年的血垢,青黑色的砖墙仍然牢固,墙面上还残留着悬挂过刑讯道具后沾染的血痕,由天花板悬下的铁链满是锈迹,遍布着令人作呕的黑黄油渍,想来不会是什么好的残留物。
房间内仅有一张满是污渍泛着暗黄和血渍的矮床,还有角落里供以排泄的木桶。整间监牢里都弥漫着陈年的腐臭,显然招待过许多过客。
仅是一眼,压抑感铺面而来。
更不提倒在其中的Jing灵。
地上的Jing灵有着深青色的长发,长尖耳从发间探出,身上不着寸缕,脂白的肌肤上尽是可怖的伤痕,有的结了痂,有的还皮rou外翻渗着血,显然是新的伤痕。
大陆上的人们都将Jing灵形容成神的宠儿,他们拥有出尘的外貌,绝佳的资质,即使不修行也拥有漫长的年岁。
而如今,神的宠儿遍体鳞伤浑身血污的倒在污泥之中,奄奄一息。
很难去形容这种场景。
像是深藏密林中,遮天蔽日的树荫下,由独角兽守护的翡翠,被人毫不珍惜的扔入淤泥之中。
他本该是深林中的宝藏,枝头饱满的果实,是草原上自由的鹿,是拂过花瓣最温柔的风,而不是被人暴殄天物的破坏。
兰瑟站在牢房的入口处,叹了口气。手腕一抬,Jing灵便漂浮起来。而Jing灵不知是伤得狠了还是如何,竟丝毫未醒。
兰瑟便这般将Jing灵运到了自己的卧室。卧室是刚收拾出来的,浴桶恰好能用。
刚一入水,丝丝血色在浴桶中晕开,兰瑟用魔法制出的水温度恰到好处,但显然热水对伤口的刺激太过,Jing灵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皱紧,显得有些痛苦。
兰瑟并不太擅长治愈类的法术,他拿起毛巾,替Jing灵擦了擦脸。
Jing灵有着同气质一般出色的容颜。五官深邃Jing致,肤色白皙如脂玉,鼻梁挺拔,唇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连在热水的熏陶下都没有多少回色。
这只Jing灵现在很虚弱。
兰瑟清楚。他yin唱几段治疗术的咒语,又往Jing灵的嘴里倒了几管补血药剂。柔和的白光附在Jing灵的伤口上,Jing灵的身体显而易见的松弛下来,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结痂的创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但破裂感染的伤口却难以愈合,在浴桶中泡得边缘发白。兰瑟扫了一眼,判断着其中缘由。
整个浴桶里已没有一丝清水,兰瑟随手替换了热水,一边翻出几管颜色清澈的药剂,捏着Jing灵的下巴灌了进去。
药剂的效果立竿见影,Jing灵的眼睫颤动,似是将将清醒。兰瑟将巾帕浸入水中,浴桶中的水便自己滚动起来,那洗浴用的巾帕自己动起来,清理着Jing灵身上的污渍。
“醒了?”兰瑟凝出一股清泉将手洗净,溅起的水滴丝毫没有沾上袍子半点水痕。
“……”
Jing灵沉默的睁开眼,与兰瑟对视,又低头观察了一会自己的处境。
“你……你是、谁?”Jing灵似乎很久都没有进行正常的交流,吐字有着明显的凝塞。
“我是地牢新来的看守者。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兰瑟。”兰瑟后退一步,躬身行了一个绅士礼。
在这种环境下礼仪太过夸张,但由他做来有十足的优雅。
“很遗憾的通知阁下,您以后将由我接手,继续您的牢狱生涯。”
————
Jing灵还记得新的看守者说过的那句话,那意味着他现在还依然是困于牢笼的囚兽。
自称“兰瑟”的看守者至今还未在他身上用刑,仅仅只是每天过来查看他伤口的愈合程度,然后给他灌几口药剂。
连他所在的牢房都有了极大的变化。空气中没有丝毫让人不适的气味,地板和墙壁都似乎被重新更换过,原本的矮榻换成了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