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喝的那几罐冰啤是假酒,鬼迷心窍,撑着中间的扶手箱凑了过去。老莫呼吸均匀,唇形饱满。我突然想起,他捎我一程,我好像还没问怎么报答他。如果我献吻,他会不会觉得我恶心啊。
我赔礼解释三连,他还是不理我。
我挑衅他:“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才敢跟你开玩笑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尽量故作轻松。
我在听歌刷微博,当代年轻人哪有十点多就睡的?
我问老莫他刚才反应那么快,是不是之前也遇到过。他说是,而且那堆人不是个例,所以一个人出门要注意安全,又说我胆子太大,像我这样的男生一个人出行更加要留神。
空气陷入死寂。
莫亦琛身体力行给我示范什么叫汹涌的吻,烟草味有点涩,薄荷糖有点凉,我只觉得嘴唇酥麻。他舌头伸进来的时候,世界安静了,只剩
因为遇到这么一出意外,我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天已经黑了,可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地方住下,怕是有困难。
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后仰着继续说:“高考完以后,我跟家里出柜了,他们不接受,我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偏过脸明目张胆的仔细打量他,白天的时候没什么机会盯着他看,不礼貌也不合适。老莫还是很帅的,成熟男人的帅,不单单是指外表,还有沉稳内敛遇事冷静的那种性格。闭上眼的时候,睡相有点温柔。找另一半一定要找个睡相好的。
某一刻他转身跨了一步来副驾,单膝卡进我双腿之间,一手撑着我的椅背,一手撑在我大腿旁,整个人罩在我身上,居高临下俯视我。我被他压得贴在椅背上,嘴角都在发颤。
晚上可能要睡车上,老莫连续开了5、6个小时,他不休息就会疲劳驾驶。我没什么意见,糙汉子能屈能伸,环境适应能力极强。老莫笑得有点欣慰,他说看我外表以为我是个娇气的男孩子。放屁,爹可是猛男。
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不容易找到个吃饭的地方,我俩面对面坐,炒了几个小菜,可惜老莫还要开车,所以他不能喝酒。我吨吨吨灌了几罐冰啤,爽了。他看我吃饭不挑食,吃嘛嘛香,说我好养活,我就开玩笑说那你把我领回家养呗。
我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嗯,初中的时候意识到的。”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和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我们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嘴里的薄荷糖味。
气氛胶着。
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但有人陪在身边,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是很安心。
我知道他暗示什么,从小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后来知道了他们的龌蹉心思,那种眼神背后代表什么,我也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方法。
“来搞吧。”我打破沉默。
“喜欢男人?”他挑眉问。
“我以为你睡着了。”我心虚,但我没有缩回去。
我垂下眼自暴自弃,用粤语嘟囔了一句,“老莫,你知唔知有句话叫有得食唔食,罪大恶极啊?(自动送上门也不要,罪大恶极)”
“干嘛?”我快要碰上他嘴唇的时候他睁眼了。
“能解决问题吗?”
老莫洗完澡在车外抽了几根烟,可能怕烟味熏到我,又嗑了我的薄荷糖。回车上看了手机回了几条消息,他准备睡了,让我自便。后备箱有矿泉水和干粮,手电筒还有防蚊液。他给我留了一盏灯,自己靠在驾驶座上闭了眼。
“不能,只是表明我的态度,大学开学之前我才回去。”
莫亦琛总算看我了,但他的眼神里没有温度。
他的手不知道按了哪里,把我的座椅靠背往后放了,吓了我一跳。
“幼稚。”
“搞我啊。虽然没试过,但我应该挺好上的。”
我坐直了朝着他说:“对不起嘛。我太没分寸了。你别生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气氛越是尴尬,我越喜欢开些不合时宜的自杀式玩笑,根本不好笑,而且场面更僵了。
战斗澡洗完,老莫也拿着换洗衣服去冲凉,我待在车上。在密闭车厢内睡觉会一氧化碳中毒缺氧死人的,所以今晚应该是没有空调了,只能打开车窗睡。穷乡僻壤的郊外旷野,虽然没有凉风习习,但也不至于太闷热。将就吧。
但猛男今天流了很多汗,这样下去明天恐怕要馊了。老莫不知道是什么法力无边的神仙,搞定了刚刚吃饭那家农家乐的老板,同意我们去他二楼的家里洗澡澡。我宣布,老莫从今天起成为我男神了。
莫亦琛双手抱臂不说话,也不看我,他可能真的生气了。
他眼神危险,“那你有没有听过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老莫侧头剜了我一眼,眼含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