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雪青色长发,世家公子打扮的男子,俊雅风流,鸣玉而行,身背长剑,青蓝色剑柄缀着同色流苏,收敛着寒光于鞘中仍不掩其辉。
负剑之人行至技穷居檐下,仰头一看,轻笑一声。
「……技穷?」
正待说什么时,却听到后方清脆的琳琅声响,转身一看恰见到居内一名女子,着雪青色儒服,穿花拂柳过来,身上金色飞鹤禁步及羊白色珠玉敲击发出声响,步伐平稳安定,形成和谐的音律,优雅端庄,抬眼是平平无奇的样貌,唯那气度风姿俨然,见之可亲。
她遥遥望来,不笑也不说话,只那琥珀色的双眸澄澈宁静,檀发挽起一边,是未出嫁姑娘的样式,用衣袖遮着下半面,隔着衣纱,像是寻常大家闺秀般温柔含蓄,负剑者感到无趣,敛下口边的话语,转身毫不在乎的走了。
这是慕容宁第一次见到穆月犀的场景。
而第二次的见面,发生在深夜里,那时气氛不是很融洽。
冷月下,竹林里,慕容宁与数人鏖战,剑锋闪烁,映照着俊雅风流的面容,带上一丝Yin郁邪气,血溅在面上,更是显得残狠。
连番鏖战让慕容宁伤重倒在一旁,含下药丹,闭目正欲休憩一番,寻思着恢复稍许后找个落脚点,不料,却忽然涌上一股睡意,慕容宁警觉的睁开眼,迎面是一位执着凄艳红伞的女子款款而来,雪青色的儒裙染上点点血迹,月白色清辉笼着她纤瘦高挑的身躯,没有柔化她的边角,反而添上了一股悠远神秘的气息,寒冷而凄清。
慕容宁戒备的看着来者,只听到她长长地叹息了声,清冷的声音微微拉长,竟有股幽怨凄婉之意,伞沿抬起,露出那在黑暗中特别醒目的琥珀色双眸,粲然隐光,彷佛黑夜中所有的光线都被吸入那双眸子,苍白的唇轻启:「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刻,这情景,来着的装扮,配合那凄冷的长叹,好似鬼魅魍魉般出没,尤其是那双琥珀色双眸,半遮半掩,在幽暗中,如同幽冥灯般带着股寒意,饶是再大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胆怯,自背脊到后脑勺炸起一股寒意,尽管胆大肆意惯了,慕容宁心中也蓦地惊跳了下,喉间发痒,不知是伤重难支,还是被惊吓到的原因,竟不由自主咳出一口血来。
慕容宁张手一看,红中带黑,突感全身虚软无力,再抬眼,惊骇地看见女子刹那即近在眼前,幽香袭来,带来一阵晕眩。
睡意汹涌袭来,阖目前,是那袭雪青色的儒裙随风轻扬,慕容宁强撑着睁开朦胧的双眼,抬眸看去,女子宁静无波睇来,平平无奇的面容,被月光照的异常寒冷,她再次叹息,张手掩住慕容宁的双眼,而慕容宁全无反抗之力。
之后便是毫无意识了。
慕容宁是被一阵细碎的谈话声给吵醒的,回神瞬间便想起昨晚的经历,呼吸乱了一瞬,他强自镇定,却莫名有股躁动,细听室内人的脚步声,非是习武之人,脑内闪过无数念头,只一霎,慕容宁劫寒剑出,袭向那纤瘦高挑的人,欲挟持她好询问现况。
快不可见的剑锋闪动,一声惊呼响起:「师父小心!」
却见那人影转身,琥珀色双眸一闪而过,慕容宁凝滞刹那,便虚软无力跪倒在地,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一骨碌的在地上滑行。
「怎、怎会?」慕容宁震惊又艰难地低呼。
身着与昨日不同的衣装,月白色儒裙的女子终于正面迎向慕容宁,扶起慕容宁的肩,让慕容宁完整的看见女子面容,竟是昨夜的那名女子。
她伸手搀来,唤着身边的人:「闲池,来帮手一下。」
慕容宁身上剧痛袭来,连开口的力气都无,只能怔愣着看着眼前女子,将他扶上身边的床榻。
即便刚才经历了杀机,她仍然不为所动,只用那清淡的口吻,缓声解释。
「慕容公子,此事说来话长,我只简言告诉你吧,在下穆月犀,技穷居主人,是名大夫,小有薄名,因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让宵小之徒盗窃技穷居的药房,导致吾徒所制的幽冥丹外流,而公子你以为是灵犀丹的药丹,就是这幽冥丹,因误服了此丹,导致公子现在只能卧床直到我为你拔毒完全,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而公子你身上伤重,我将尽一位大夫的责任,为你疗伤,任何错处都在于我,在此致歉。」
「目前公子无法说话、行动,便由我徒暂且照料公子的起居,七日后,必让公子恢复正常。」
慕容宁瞪着眼前女子平静无波的面容,被强制陷入沉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体状况不能支撑内心的复杂激动,只能强行挤出一个字,便含愤昏睡过去了。
穆月犀沉默了一会,才对着身旁女子道:「我们应该多体谅病人对吗?闲池。」
闲池讷讷不敢言:「呃……这……。」
女子也不是一定要听到回答,让少女不要过于紧张,转身唤:「闲庭,过来。」
只见一直安静缩在角落抄书的少年,浑身抖了个机灵,麻利的站起来:「到!我在!马上来!」便连滚带爬的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