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环顾四周,迅速对眼下的情况有了个底。
这堆蒙面人本就是早有预谋埋伏在这里等他们上钩的,费渡手边能调动的人也因为调查张大人的事而被支开,更别说骆闻舟只身出来出任务,根本没有带人在身边。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根本不止四手,至于双拳……
骆闻舟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这个“闻也不行武也不行”的“茅房费渡偃月刀”,槽心地几乎要把天上的神仙连带他们祖宗也问候一遍。
然而事情要倒回去两个月前。
红衣小孩丢失的案子进展慢得近乎停滞,陷入一筹莫展的地步。然而突然有一日却有人匿名将一封油纸包放在衙门正堂之内,早上起来打扫的仆役看到,才又辗转交给了骆闻舟。
骆闻舟打开了油纸包,才发现里面只有寥寥几样物件,也并没有任何书信在内,无头无尾。仔细询问之下,居然也无人察觉到底放东西进来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偷偷潜进内堂,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好像只是凭空出现了这么些东西。
然而骆闻舟却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来的人既然不留下名姓,将东西放下,固然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栽赃嫁祸,这些物品定然是背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问题。二来便是行好事不留名之人,将自己遍寻不得的东西双手奉上,却因为种种原因不乐意让自己知道是什么人。衙门作为官家之地,虽说并非京中之地,皇城脚下如此让人瞩目,但说到底燕城也算有所地位,要真有人胆大包天,愿意以身试法,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堂而皇之地放进来,怕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
左思右想,这必然是什么人发现了些线索,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便直接当面交给骆闻舟,才出此下策。不过物证是有,对应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又是让人费解。
骆闻舟拿起油纸包里头的一个缺了角的玉佩,眼神一凛。
“上次那个油纸包,是你吧。”
费府的小厮通报之后将骆闻舟带到了会客厅,费渡正无所事事地逗着桌上的鸟笼,闻言倒没搭嘴,好像没听到那句话一般:“骆捕头好生悠闲,居然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骆闻舟挑了挑眉,也不同他客气,一撩下摆坐在人对面的椅子上:“悠闲算不上,不过一事还一事,有你上次送来的油纸包的东西,顺藤摸瓜才能今天抓到了那个屠户。不过你是怎么拿到那些东西的?”
“怎么,骆捕头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费渡一撩眼皮,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三分笑意,说不出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打算和这个燕城人见了都要正经几分的捕头谈个交易,“办案是你们的事,我一介布衣,哪里知道这么多。”
骆闻舟不置可否地隔着鸟笼子看了他半晌:“我之前跟陶然说过,让你不要插手这些事。”
“哦?”费渡好像对这句话十分有兴趣地品了品,又好似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衙门号称鬼见愁的捕头,查一个小孩的连环失踪案,数月未果,但凡稍微有点进展……”费渡压低了声音,摇曳的烛火在他琉璃似的瞳孔里染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暖意,骆闻舟下意识地往后板起身,看得费渡低低地笑了一声,“还需要他人相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