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几个小时,陆昂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周焉也被吵醒了,眼睛眯成条缝,看着他穿上自己新买的灰色大衣。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听见他说“晚上见”,“嗯”了声就踏实的闭上眼继续睡。
乔左衫经纪人和Yuna在停车场等着,看陆昂来了,经纪人就把车留给他,去忙自己的。
Yuna想先去看看乔左衫姥姥姥爷,然后去她家,带走养的那只猫,晚上回韩国。
“不好意思了,这么早就来麻烦你。”Yuna是素颜,却涂了深色口红,扎一个低低的马尾,穿着合身的黑色大衣,不像女团成员,更像是刚办完离婚手续的豪门太太。
“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找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陆昂顿了一下,“况且现在也就剩我了。”
Yuna撇嘴苦笑:“怎么还这么爱说实话,出道时间这么久也没改,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小孩。”
“是挺幸运,这个年纪自己赚钱买了不错的房子不错的车,也有不小一笔积蓄,还要求什么啊。”
“要是她也能这么想就好了。”Yuna看着窗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力气。
“不一样的,我的身体没有感受到痛苦,Jing神上也对很多具体的画面充满期待,但对她来说,不管再怎么继续努力,能拥有的就只有这么多,未来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了。”
“那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Yuna左手捏着右手指,“说身体很疼,睡不着觉,要死掉了。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联系,我很害怕,害怕她真的死掉,所以当晚就往回赶。但是她没有等我,或者我来的太晚了。”
到骨灰堂,Yuna自己上去了,陆昂留车里抽烟。
他走没多会,周焉也起来了,准备去拍新剧的宣传素材。
“忙完了带你回沈阳玩两天。”周焉发过来微信。
“那就先谢谢大款了。”
因为乔左衫的离开,解散的消息要稍微延后公开,不过网上各种小道消息已经传开了,公司不在意,还安排了账号,借着乔左衫的事情营销一把,炒起那届选秀,让团队又刷波脸熟,解散演唱会都再赚一笔。
陆昂挺想戒烟。抽的最凶那会是出道第四年,团队几乎没有演出机会,大家各奔出路,辗转在不同的剧组面试,最长一次,整整半年没能聚齐成员练习。那时都以为,男团生涯到此为止。陆昂演技实在太差,配音也拯救不了,幸好还有练习生时代的朋友,在韩国原公司出道,混到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团队,带着陆昂做了几首挺红的歌,才让他不至于在娱乐圈销声匿迹。
?这两年政策有变,加上选秀回chao,不少追星女孩开始转战国内,托大局势的福,哥几个才又重新站上舞台,迎来一个小巅峰。两年时间不长,但也圆了大家伙的梦,在中国男团这条路上也留下几个泥点子。除了陆昂外,全员三十岁,继续开创的话挺难,而且前几年都在拍戏,反正不红就撒开了恋爱,不只是顾小白,好几个人都有稳定交往的对象。已婚男爱豆,瞒着或者公开,似乎都很不合规矩,所以商量之后,决定在不错的时候解散,也算体面。
忙完解散演唱会就戒烟。陆昂在备忘录里加上一笔。
乔左衫有只养了很多年的猫,出事前被寄养在家门口的宠物店。Yuna要带她回韩国,顺便去乔左衫家看一眼。
她家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过段时间会搞个慈善拍卖,处理一部分她的贵重物品,去盖希望小学。
“这些都是我的,”两人在衣物间,Yuna指着一小排衣服,“上次吵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以为很快就回来了,结果一走就是三年。”
Yuna又去卧室,陆昂站在门口没进。她在大落地窗前站了一下,指着外边和陆昂说:“真的好高。”床上有点乱,她把床单褶都给弹开,又把枕头放好。左边枕头底下漏出一个粉色角,拉开看,是件旧睡衣。
Yuna摸着睡衣袖口,叠好,拿出来准备带走:“这是我的,没想到她还给我放这呢。”
乔左衫的猫叫冰激凌,工作人员抱着它站在门口,Yuna刚走近点,它就自己挣开跑过来。
“它还认识你喔。”陆昂也觉得神奇,几年不见还能认出来。
“嗯,”Yuna把它抱在怀里,“冰激凌是我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