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的名义,将……赋予你……”
“奇迹……右手之附……”
“观测……不能……请……世界……”
“……尘归尘,土归土。”
沈寂照于模糊的梦境中苏醒时,挂钟的时针勉强转过七点,一夜积攒下的二氧化碳向外散发着昏昏沉沉的黏腻气息。他盯着天花板上浅灰色的污迹抽了抽鼻子,而后翻身下床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阿词!今天是蛋包饭吗!!!”
身在厨房正端着锅的司词君显然是被他从卧室门口传来的、毫无征兆的问询吓了一跳,差点就把热腾腾的早餐一铲掀到盘子外面。沈寂照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厨房内,趁机凑近新鲜出炉的蛋包饭陶醉地大口呼吸。司词君抄着锅铲给了他后背不轻不重的一下敲击,将还冒着热气与香气的盘子伸手端开:“你的在桌上,辣酱已经加过了。这份是我的。”
“阿词,你就是神仙啊!”沈寂照在转身奔向饭桌之前不忘留下一句由衷的赞美,司词君在后面一眼瞥见他赤着的双脚,忍不住高声训斥:“沈寂照!神仙叫你现在穿上袜子!”
“神仙大人,Cao心太多是会变成老妈子的。”沈寂照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回答自己发小,脚掌与木地板相接的地方泛着温暖的触感。司词君赏给他一个白眼:“那真是谢谢你每天督促我做扫除啊?”
“不客气!”沈寂照露出了恬不知耻的笑容。
当一切拌嘴与咀嚼的声响都在空气中沉底之后,时刻已逼近七点半。司词君将油腻的盘子堆进水池预备回家后处理,而他极其不靠谱的合居人兼发小正在客厅叼着酸nai与校服作斗争,领带在他双手间不知打了多少个死结。面对生活残障的呼救,司词君选择装作没听见:“阿寂啊,我们仙界可没有这种代打领带的业务,也请你学会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吧?”
“司词君你不是人!!!”沈寂照从衔着袋子的齿缝间挤出半声怒吼,模仿西装而制的龙言中学校服愣是叫他穿出了痞气,比起即将参加考试的一流学子更像半个校园不良,虽然本质上也没差。刚被夸是神仙又被踩成非人类的另一位应试生只好先放下自己还没梳顺的长发,转头先给他打领带:“你看看你,以后我不在了怎么办?就这样在脖子上套个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寻死呢。”
“要是你哪天不在了,作为发小的我当然要去寻死呗。”做出漫不经心的回答的同时,沈寂照将喝空的包装袋团成一团投入纸篓,脑后扎着的一撮小辫子随他动作晃动,“呸,一大早就死不死的真晦气……换个话题,你说咱们两个一会儿能分在一组吗?”
“我哪知道。赶快走吧,我想提前到考场看看有没有熟人。”司词君蹙着眉尖儿拧动门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从门缝间向内探头,着实吓了他一跳,“小迷?你干什么呢?”
“词哥哥,沈哥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被唤作“小迷”的稚女扯住司词君衣角,湛蓝色的眼睛里包着水一般清澈灵动,“小迷也想去深海上课!小迷也要渡边先生教!”
“咳,花间迷小同学。”沈寂照故作正经地半蹲到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面前,语气异常深沉,“你还有七年才读高中……渡边先生可轮不到教你们这届哦?”
“小迷你少听他胡说,渡边先生教哪一届也说不准,他骗你的。”司词君立马拿话去哄小嘴一扁就要哭的花间迷。沈寂照自知这次玩儿大了,揪着司词君的肩膀迅猛开溜:“小迷你可千万别哭,我给你捎春姜花馅儿的团子!也别告诉你爹——哎回见!”
半是为了赶考,半是为了躲花间迷凶悍非常的父亲,二人很快窜得无影无踪。花承天从隔壁户推门走出,顺手拍了拍自家姑娘的小脑瓜:“怎么了?这两个傻小子,大呼小叫的。”花间迷抿着嘴想了想,决定挑最紧要的部分叙述:“他们说给我带春姜花的团子!”
“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吃这些零食……最多两个,明白吗?”花承天伸出两个手指在花间迷面前晃了晃,全然不顾她抗议的眼神,“现在乖乖进来吃早餐,记得给你的团子留下点儿肚子。”
“爸爸真啰嗦!”花间迷依言进屋,末了还不忘回过头来做个鬼脸。花承天笑骂一句:“没大没小的,啊?”
花间迷在屋里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回身进屋前,花承天略停一霎,目光无疑是投向了沈寂照和司词君离去的那条路的尽头——
“年轻真好。”他说。
当沈寂照携司词君踏入信函中指定的活动室时,里面还回响着或激动或惴惴不安的私语声。在一片攒动的人头中,某人高高扬起的胳膊特别显眼:“帮主——我在这儿——”
“哦哦……是我们北区的大娘啊……”沈寂照从声音中立刻分辨出了在呼唤他的是谁。司词君对于他们互称外号的做法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你们还准备把初中的外号带到高中里来吗……未免太不礼貌了。”
“明明是一个学校的吧,为什么你们北区这么严肃……真是谢谢领导们把品行不端的我分到东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