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绕过了心间,又渐渐散去,画面中的一切都换做了一派水墨丹青。
“你和那书生联络好了?”低着头的灰袍人轻声问询道。
那人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走近自己,待得气息交融彼此触碰时,这一切都堕入了黑暗。
坐起身打坐运气,以最小的气力慢慢渡过经脉,在和泽以那邪门功夫为自己洗涤经脉后,他渐渐能够学会如何控制体内那股欲念了,即便自己现下因为运功而使得周身温热,欲念纷扰,但只要控制得当,便能摒弃杂念运气于身不受控制。
男人走上前摸摸少年毛茸茸的软发,忙解释道:“小煜大了,我带他来京城见见市面而已。是吧?”眼神看向之前就等在门外的男孩,笑着只当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
“未曾,来别府数日不得而出”女子加快脚步向守卫变少的长廊里走去,俩人一同拐进了一个堆满水缸和稻草
人都好似包裹在了暖阳般的光晕里,浅绿色的眼眸在光亮下缺少了几分艳丽,显得整个人更像是谪仙一般,她回过身看到男孩注视着自己,用那双淡褐色眼眸将自己从上到下地打量。一下子,满肚子的恶言恶语都憋了回去,瞪了一眼男人:“我俩吵架,就让你儿子在外面听个整段?你大老远把孩子从西域带来就为了听我骂你?”
让昏厥的侍从躺在软榻上,换上一袭灰袍的男人束起披散长发,跟着矮他一头的女子缓缓走向偏院。
“小……小的不知……”侍从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俩人功夫不过皮毛,断不能同李春庭这般将江湖武学都印刻在心的练家子和一个平日以杀人取命为行当的刺客相抗衡,“只是听……听前院干活的说主子们是去皇城了。”
叫人不由得看痴了神,而那人的身影忽然停下来,银光入鞘,衣袂荡起踏步而来,用那双过往总是带着忌恨的双眸望向了自己,此刻眸中湿润似是脉脉含情,爱意缠绵,用诉不尽的温柔唤回了心间失而复得的暖意。
韩煜从床榻起身,他踱步着看向窗外,子时刚过,都城里华灯已谢,唯有中心那座堂皇富丽的宫门串起了绵延似晶莹连珠的烛火光景。
侍女小声应是,她端着木盘上面放了一身赤红色衣袍,以金线绣绘飞凤祥云,好似女子出嫁的红裳一般,走进亭中,女子的那双狭长眸子透着狡黠之色,“这就服侍李公子更衣。”说罢眼神看向亭外二人,催促道:“你们愣着做什么?”
湖畔的大风刮起,李春庭倚在庭中软榻上,看着层层轻纱高扬又荡下,风吹帘动几起几落好似长袖善舞,而他的气力也在这纱幔飘了数个起落后渐渐恢复。
女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会心一笑,走上前蹲下身笑着和矮小得像团子般的身影说了几句,便将其抱起,带着温柔笑意开口道:“这是寸心,她今年刚满四岁”
“是梦……”韩煜睁开眼,看向客栈里素雅的金钩床幔,睡梦里的画面开始模糊,唯有男人最后那个看向自己的眼神,勾起了他翻涌的思绪,他见过男人露出过那样的神态,却不是对着自己,而是那人的师弟。
运气一个周天完毕,男人站起身看向亭外,见两个侍从还是杵在亭外,一个身着侍女罗裙的身影低头走来,他朗声问道:“萧文初又要找我?”
男孩从那温柔的神态中感觉到几分陌生,相对于他而言,他的母亲似乎是更呵护这些收养来的孩子,他慢悠悠开口道:“寸心妹妹和我们一起回教中如何?明大夫嫌周铭笨,正好想收个女徒弟。”
金发女子嫣笑而不答,只顾逗着怀中的女娃,女子柔和又亲切的一幕场景渐渐淡去颜色,似是融进了飞扬的花絮之中,成了一股拢人心神的暖意飘在空气中。
体内气血都因为之前所思所想而涌动,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开始抬头,炽热的暖流涌过下身,心中暗叫一阵不好,忙坐起身打坐运气,试图把体内欲念压制下去。一个周天走遍,他才感觉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烫人。
李春庭一个手刀打昏侍从,眼神看向连翘,“怎么?你还准备在多杀几个?”
“何不一刀杀了,省的他们报信,也好便于我们逃出去。”连翘刚说完就见李春庭瞪了自己一眼,只得同样一个手刀打昏另一个侍从,收起匕首看向对方道:“那你把这人衣服扒了,穿上和我去厨房,我们从没人守卫的柴房翻墙出去。”
见那二侍从听从走进亭来,李春庭走上前伸出手示意侍从为他宽衣,待得那人走近,他一掌打在其人胸口,冲步上前一把捏住那人咽喉,偏过头就看到连翘的一把利刃早就抵在另一人的咽喉,他轻声开口问道:“萧文初同那和泽要多久回来?”
雪山重峦间白皑绵延,青松压盖,恍若一色的天地间,因为一个舞剑的身影而有了浓淡,那人身姿跃起,将长剑化作银光洒在周身,纷飞细雪随其身而动,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因其人的一摆一跃而飞舞,纵是天外飞仙也不过如是。
“爹已经把身体里的蛊虫都取走了。”男孩看了眼男人讨饶的模样,已是习以为常,他伸出手指向躲在门口偷听的身影,“娘,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