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瓶东歪西倒,段玄璟半个身子都在金龙桌外,脸颊嫣红,眼睛泛着shi意,皇家风仪已被他抛之脑後。
也许因为几分酒意减去他平素的威严,贤王的眼刃并未吓退墨宝,小狗不住磨蹭他的小腿撒娇。
这狗跟他的主人一样没有眼力!
「皇叔,墨宝好喜欢你呢!」段玄璟单手托腮,晃头晃脑地问。「你呢?」
「...将军选的狗定是上佳的。」贤王敷衍道,看也不看地上傻乐着的小狗。
段玄璟继续自顾自地对小狗说话。
「墨宝,你也想喝酒,与朕同乐吗?」
小狗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摇着尾巴,兴奋地看着主人。
段玄璟乐呵呵地拿着酒杯过去要喂小东西。突然,一脚踩空,就要往後摔过脑袋开花,贤王眼明手快,猛地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他帮段玄璟绝不是因为他心慈。乾清宫内只有他们二人,假若皇帝驾崩的话,弑君的罪名就有理说不清。
段玄璟彷若被抽了骨的蛇绻缩在贤王的怀里,格外乖顺可欺。他顺势侧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没有下来的打算。
「皇上乃万金之躯,岂可如此不小心?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就算对着一个醉鬼,贤王还是做足表面功夫。
「皇上与臣的姿势有失...」
「今天是朕的生日,朕不要听!」
贤王未说完就被强势打断,段玄璟却又一瞬间气焰尽消。
「...我平时已常常被知秋唠叨了,皇叔,你就饶了我吧...为甚麽偏偏要在今日为难朕?」
贤王以为段玄璟小声嘀咕是在责备他,一肚子火气,却见他眼神散涣,眼眶都红了。
「...你说青晏为甚麽这麽讨厌朕?」
「桂侍郎可能不识龙阳之趣。」贤王讪讪道。
「不,他是懂的。他会的花样可多了。明明他之前都已经愿意让朕碰了,怎会突然翻脸了?」
这两个人已经行过巫山云雨了?
贤王别过头,好不让皇上看到他的表情。
那个榆木疙瘩竟然会甘愿以色侍君?他不怕脏水泼到桂家「三代忠臣」的牌匾上?看来他读的圣贤书都被他忘得乾乾净净了。
哼!姓桂的平时总是端着架子,原来那白莲似的高洁模样也只是装出来的。亏他还在朝上抨击容知秋,做贼喊贼,真是不知廉耻。
自幼就浸yIn在在权谋诡计中的贤王当然不会天真地想二人是两情相悦,桂青晏委身於段玄璟一定是有目的。
要知道东风西风不如枕头风,怀帝与华妃就是好例子,多少臣子就是死在华妃一张嘴皮子之下。
桂青晏在未沦为倭臣前已在朝中甚有份量,若得皇上助力,大楚就任他只手Cao控的了。
但是,桂青晏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莫不是容知秋风头太盛,桂青晏只是为了与他抗衡才要投身於後宫?
若果文王还活着的话,贤王还可推论他是为了帮文王才要拉拢皇上。只是,现在他靠近皇帝图的是甚麽?桂青晏的意图就是雾里花,云中月。
虽然他还未弄清桂青晏的目的,二人不君不臣的关系对他以後却是大有用处。
「你不如跟臣娓娓道来与桂侍郎的闺事,好让臣为皇上分忧。」贤王彷如长辈遁遁善诱。他知道得愈多,以後要胁桂青晏的材料就愈多了。
「皇叔,你不会责备朕宠狎近臣吗?」
「桂侍郎才情超妙,丰姿卓约,靡不敬仰。皇上爱之,也非异事。」
「能得到皇叔谅解,朕何其有幸!」段玄璟感动得一塌胡涂,愈发觉得贤王慈眉善貌,好似华妃还未死前的怀帝。
他苦恋桂青晏之事一直闷在心口里,现在终於有一个人可以分担了。
一开始,段玄璟还是吞吞吐吐,在贤王鼓励的眼神下,说话渐渐流畅起来。
他隐去细节,大略说出一开始是桂青晏主动的,只是每每在情事过後,都会好似变了个人似的,给自己白眼相看。
贤王也嚐过小倌优伶。他一听便自作聪明,认定皇帝只顾自己欢愉,没有好好安抚桂青晏。桂青晏在帐中受苦,自然不会给皇上好脸色。
十有八九,皇上的童子身就是给了白毛太监。容知秋这个妒妇不让人近皇上的身,皇帝没机会跟他人行房事,以为对待太监的粗暴是常态,自然不知道要惜香怜玉。太监就算飞上天,也只算得上是更体面的奴才。但是,桂青晏却是在书香世家出生的大臣,断不会让人随意糟蹋。
贤王自信满满,决意传授御男之道。他做任何事都要求完美无缺,房事亦如此。有幸承欢的男女都会盼与他再绣被翻红浪。但是,贤王为人克制,不沈迷性事,亦不愿在夺得帝位前有了孩儿,贤王府才会还未有女主人。
他用上华丽的词藻,隐晦地以花朵作喻,把玩弄尘柄说得文皱皱。
「朕愚笨,听不懂。」
无何奈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