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睐一觉睡到大天亮。
柔软的床铺和充足的睡眠让她神清气爽。
她顶着有些散乱的头发爬起来,踢踏着拖鞋去洗漱完,想去找季河的时候,发现客房已经空无一人,而他也不在屋子里任何一处,应该是出门了。
他去干嘛了?
姜睐正打算掏手机给他发消息,就听到了大门外有响动。
她跑过去往猫眼上看了一眼,果然是季河,于是她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
门猝不及防地开启,季河握着钥匙的手还往前伸着,定在半空中。
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他有些慌乱,低下头错开她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急匆匆地与她擦身而过进了屋。
姜睐疑惑地看看季河的背影,又看看还开着的大门,顺手关上。
他这是怎么了?
你去买早餐了?
她追上去,像只小鸡崽一样跟在后头,探头探脑地看他手里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袋子。里面是什么啊?
季河将袋子放在餐桌上摊开,露出装的几种早点,有包子和切成小块的酱香饼,甚至还有两截玉米。
你吃吧。他轻微地往旁边挪了挪,远离女孩过于靠近的躯体,然后转身就要遁走。
姜睐眼疾手快,立刻拽住他的臂弯,耍赖似地把他拖到椅子上:干嘛,一起吃啊。
我、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陪我坐着。
姜睐取出一个包子掰开,是流心nai黄馅的。
她坐下来一边啃包子,一边打量着餐桌对面的男人视线完全不看她这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句话不说,像是桩长在那里的木头。
姜睐发现他眼底多出来了淡淡的黑眼圈。
你昨晚没睡好?
还好吧。
你今天有点奇怪诶。
是吗?
季河终于瞄她一眼,又很快瞥开目光。是错觉吧。
不先问她哪里奇怪就断定是错觉,本身就很奇怪。
姜睐还想追问,然后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盒插好吸管的巧克力牛nai。
喝吧。
她一愣,顺从地叼住吸管滋滋喝了起来,一下子忘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
细微的咀嚼声和吮吸声响了一阵,季河举着牛nai盒,突然挑起话题:你就要考试了吧?
姜睐咬着吸管,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嗯。
你之前的成绩,怎么样?
唔,还不错。
具体呢?
上了高三还没考过试,不过高二的期末是第一,年级的。她嘿嘿一笑,颇带点炫耀的意味。
这只叫还不错?
季河惊了,姜睐读的那所学校是本地的重点高中,虽然他有预想到她成绩应该挺好,但也没想到能这么好。
你最近也有好好学习吧?季河有点紧张。
如果她因为他而耽搁了学习,最后导致成绩下降,那他的罪过可大了。
当然有啊,等我上了大学就会从那个家里独立出来,学习不好怎么行?
季河愣了愣,想到她的家庭,做出独立的决定也是正常的。
想去哪所大学?
嗯具体哪所还没想好,不过应该是锦城或者桑城的吧。
姜睐回答完,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下了决心。而后一只大手盖在了她头顶上拍了拍,又很快收回,带着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挺好。
话题结束得像开始一样突兀。
而所有的怪异层层堆积起来,终于在他送她到家的时候现出了缘由。
车子停在了老地方,季河没有像以往那样叮嘱她小心点,而是抿着唇侧向她这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姜睐。
他郑重地喊出她的名字。
嗯?
男人的表情有些难明,姜睐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们,别再继续做这种事了吧。
沉默一下子笼罩了车内。
为什么?
转折来得过于突然,姜睐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他。
昨晚还好好的,才一个晚上过去,后悔了?
不是
姜睐这种质问变心渣男的既视感让季河一下有些无所适从,他呼出一口气,慢慢整理语言:不只是昨晚的问题。
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不是基于正常的交际建立起来的。所以对于我们,特别是对于你来说不应该发展成昨晚那样。
季河垂着眼眸,不敢看女孩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怕她一个眼神就会让他退缩。
他只能把思考了整晚的想法一股脑地倒出来:
都是我的过错你还是个学生,但我已经在社会上工作几年了,理应做出正确的表率是我没有担起大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