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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天，适逢周末，街上人chao拥挤。
商店玻璃装饰着各种可爱的小物品，门口站着打扮成圣诞老人模样的员工，小朋友会笑嘻嘻地拉拉他的假胡子，讨一颗甜甜的糖果。
一切本该很好。
可乌喃要去图书馆见宋清焉。
比赛在即，他们不剩多少时间。
少年穿着件黑色大衣，眉目清冷，鼻梁挺拔，坐在自习室的一角，安安静静，低着头。
“对不起，我迟到了。”
乌喃来的很匆忙，黑发散落在肩上，额头冒着薄汗，微微喘气，眉眼干净?纯稚，嫣红的唇上破了个小口。
始作俑者掠过那道伤口，淡淡敛眸，摊开书本，道:“坐吧。”
他看起来很冷静，也很冷漠。
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漠。
“今天你来讲。”
“啊…好。”
乌喃一手握笔一手翻页，轻声阐述着题目的考点和自己的思考，讲着讲着，脑海突然浮现出昨夜他压下来的画面，心一颤，题就不知道讲到哪儿了。
宋清焉两指合拢?，轻扣桌面，发出清脆两声。
“乌喃。”
少年嗓音清越，如碎玉落珠。
“专心和我在一起，很难吗。”
乌喃忙道了句歉，继续接着讲题。
“不对，你公式错了。”
“好。”
少女低头，划掉改正，后颈的发散去，白皙肌肤印着点点红印，宋清焉尽收眼底，不发一语。
好不容易过完上半天，乌喃轻轻舒了口气，却听宋清焉道:“中午一起吃饭？”
“我…”乌喃抱着书本，在短时间内想找个借口，但一对上宋清焉乌黑的眼睛，瞬间被降服。
“好。”
*
乌喃没想到宋清焉会去火锅店。
“火锅…”
“你不喜欢？”
“喜欢，可是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宋清焉用纸巾擦了擦?椅子和桌子，坐下来，模样姿态仿佛是在西餐店，让进来招待的服务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其实不能说是两个人吃火锅。
是一个人涮，一个吃。
乌喃咀嚼食物的模样像只兔子，眼睫垂着，不说话，唇上沾着亮晶晶的辣油，红艳艳的。
“你不吃吗？”
被不停投喂的少女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下来，看向宋清焉，视线落在他修长白皙手指，用来弹三十万钢琴的手，却在给她烫三百块的火锅。
宋清焉那双手，是买了保险的。
“我不喜欢。”
意料之中的回答，乌喃还是一愣，随即道:“那为什么要来？”
“你喜欢。”
他将烫好的rou夹到乌喃碗里，自己从清汤里夹出片白菜，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然后用纸巾擦去嘴角油渍。
宋清焉不会这么温柔。
乌喃恍惚想着，耳边传来宋清焉的声音。
“昨晚，你和许定棠做了。”
他用的肯定句。
残酷又辛辣，不留余地。
“是。”
乌喃咀嚼着嘴里的rou，很嫩，很好吃。
如果屈才些，宋清焉也可以去做厨师的。
“那我呢。”
“你将我放在哪里。”
乌喃搁下筷子，手轻轻颤了颤?，对上少年冷然的眼睛，笑了笑:“放在死了的，乌喃的心里。”
*
一切要从两年前的那个雨夜说起。
那是?乌喃第一次和母亲吵架，吵的很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落，试图平静而理智地与其争论。
争论为什么，同是女儿却得不到爱；争论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长大；争论为什么，生下我又不爱我。
母亲姓舒，单名一个锦字。
舒锦。
一个温和好听的名字。
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大家闺秀，是个漂亮的女人，嫁了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男人长期定居国外，保持着奇怪的婚姻关系，视自己的大女儿如心头rou。
小女儿如路边草。
“跪下。”
乌喃没有跪，攥紧手，睫毛颤的厉害。
“答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舒锦抿了口茶水，素净的眼睛落在少女娇艳的脸庞，波澜不惊地移开。
“跪下，我给你个答案。”
跪下，即是认错。
乌喃看着女人平淡的面容，看了很久，像在看一个最爱的人，也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说:“我不要了。”
那天的雨很大，小区附近的公园没有人，乌喃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