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霁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宁霜因他而受伤,他刚刚又心不在焉,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
容桁问宋至微:“可有带毕见草和凝血草?”
宋至微连忙点头,将药包从怀里掏出来。这些都是最常见的止血药草,他一般都会随身携带。
见他点头,容桁又对宋至微和唐雨霁道:“等等他可能会醒,你们过来,按住他。”
容桁的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宋至微和唐雨霁自然是照做。
容桁望了昏迷中眉头紧锁的唐霜凝一眼,微微咬牙,用匕首削去他手上的腐rou。
即使容桁手法非常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但是唐霜凝还是疼醒了。
他眼神迷离地看了眼容桁,再瞟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知道容桁在帮他疗伤,他咬咬牙,用仅剩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不把手缩回来。
他左手紧握成拳,抬起来想抓住什么东西,最终又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你再忍忍,我尽快。”容桁柔声安慰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唐雨霁正好按着他左边的身子,当即抓起他的手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臂,道:“痛就抓我,别锤地。”
唐霜凝疼得意识模糊,眼眶发红,发现自己影影约约抓住了什么,终于好像有了借力的地方,便死死地抓着唐雨霁的手。
等容桁处理完唐霜凝的伤口之后,将凝血草和毕见草混合敷在了伤口上,才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绑在了他的伤口上。
唐雨霁的手腕被唐霜凝抓出了一个深红色的手印,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都清晰可见。
唐霜凝又晕了过去,宋至微和唐雨霁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墙边。容桁起身背对众人,从怀中偷偷拿出一颗丹药,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众人的心思都在唐霜凝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将混合血ye的药丸给唐霜凝服下。
“容阁主,宁霜中的是何毒?”
容桁又探了探唐霜凝的脉搏,确认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心率正常,暂时没什么大碍,才问道:“他之前是不是中过别的毒?”
宋至微道:“万毒摧心蛊,不过已经将蛊虫取了出来。”
容桁点头道:“怪不得……万毒摧心蛊虽乃毒中之罪,凡中过此毒的人,其他毒很难再对他起作用。”
宋至微不解道:“那他这是?”
容桁解释道:“两毒药性相冲,他体内万毒摧心蛊的余毒在作祟罢了,你们且放心,百步穿杨不会危及他性命,只是毒ye会腐蚀伤口。”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宋至微探不出是什么毒,原来是两种毒性相冲,引起混淆了。
宋至微不由得对容桁刮目相看,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容桁谦虚道:“宋公子过誉了。”
唐雨霁看着唐霜凝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想到那是因他而受的伤,便觉着那抹红在他肤如凝脂的手臂上是如此的刺眼。“他的手……会留疤吗?”
容桁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在,不会。”
唐雨霁松了一口气。
唐雨霁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明明他和宁霜不过几面之缘,他却对他有种难以抑制保护欲。宁霜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像是那个人了。
他不希望他受伤,不希望他的身上留下任何伤疤,仿佛只要把宁霜保护得周全,他内心对于唐霜凝的亏欠和愧疚就能少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唐霜凝才悠悠转醒,见大家都担忧地看着他,心中一暖。他虚弱道:“我没事,先找出口吧。”
他本想撑着墙站起来,没想到浑身都使不上劲,刚起身又倒了下来。唐雨霁直接背对着他蹲在他面前,道:“我背你。”
唐霜凝刚想拒绝,就被容桁不由分说地就拉着自己往他背上一靠,动作轻柔地直接将他背了起来。速度之快让唐霜凝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到容桁背上的。
他说:“还是我来吧,前方可能还有诸多危险,容某不会武功,还请两位公子腾出手来应对。”
唐霜凝伏在他的背上,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抚慰了他因疼痛而紧绷的神经。
总觉得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唐霜凝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就麻烦容阁主了。”
唐雨霁见宁霜没拒绝容桁,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明白容桁说的是实话。不算重伤的燕南,他和宋至微是目前唯二的战力了。
这里面机关密布,危机四伏,很难说等等他们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他和宋至微必须打起十二分Jing神来应对。
燕南开口道:“接下来往哪里走?”
唐霜凝对唐雨霁道:“你将凤鸣取出来,在每个洞口都弹一弹。”
唐雨霁照做,抱着琴在洞口时,才猛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唐霜凝:“我不会弹。”
唐霜凝亲自指导道:“在弦上扫一下,有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