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瓷对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印象就是热。
奇热无比。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热。
额间的汗水悄无声息地往下流。
不一会儿手指间就滑得握不住行李箱的把手。
他们九点的飞机,这边是东七区,比国内晚一个小时,抵达时艳阳高照,是真正的万里无云。
“天,这么热,这是要过两个夏天的节奏吗?好不容易才熬过酷暑又到火焰山。”陈年坐在机场大巴上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抱怨。
车厢里挤满了人,准确来说,从下飞机开始,他们面对的除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就是喧嚣的人chao,落地签的队伍格外漫长,排队打车的队伍更是看不到头,他们不得以转战机场巴士。
人与人之间隔的太近了也是一种煎熬。
汗味、烟味、香水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不同于陈年的抱怨,陈瓷打开车窗认真地看这个陌生的城市。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到达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
北岛说:“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那么,在此之前,他的世界格外渺小。
说他固步自封为好,画地为牢也罢,他走不出去,不愿,不想,也无能为力。
D市就是他的舒适区,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他甚至想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程疏的一番话刺破了他营造的虚幻。
如果说程疏在他的城池凿开了一个洞,那岑蹊一定是那个破城而入的人。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没有毫无意义的寒暄,没有莫名其妙的追问,更没有怪异的眼光。
同时,拥有着他最欣赏的一切。
岑蹊让陈瓷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是真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们优雅而谦逊,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都是经年沉淀的修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
甚至有那么一点希望在改变之前不要见到岑蹊。
他不想听到岑蹊对他说出和程疏如出一辙的话。
他不想让岑蹊觉得他陈瓷一无是处。
—
曼谷,泰国的首都,被喻为天使之城。
川流不息的车辆,鳞次栉比的高楼,摩肩接踵的人chao。
在陈瓷眼里,除去声势浩大的“摩托大军”,其余都格外熟悉。
特别是站在地铁站里VIVO和OPPO广告牌下,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D市。
看到陈瓷盯着广告牌看,陈年坏笑着朝他说道:“还是不一样的,这些泰国明星我都不认识。”
陈瓷:“......”
“你了解这个国家吗?”陈瓷问。
“当然不了解,我只是过来玩几天,又不是过来买房的。”陈年看着排队买票的人群说道。
陈瓷点了点头,觉得陈年说得有道理。
也许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陈瓷今天的求知欲格外强,而地铁排队买票的队伍又格外漫长,他看向岑蹊:“北京也是这样吗?”
“是的,”岑蹊答道,“也是这么多人。”
陈瓷挑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陈年拿着手机凑过来了。
“我们来拍照吧!”
陈瓷:“......”
岑蹊:“......”
最后陈年发票圈的自拍照上,笑得一脸灿烂的陈年旁是陈瓷和岑蹊一言难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