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桓一怔,一脸疑惑地仰起了头,问道:“什么七人局?什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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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成局,生死成契。”肃冼瞥了眼一旁讷讷发愣的宁桓,解释道,“签了生死契,就要入生死局,这是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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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我又什么时候签了生死契?”宁桓忽地从床上起了身,满脸震惊地望向肃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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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冼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看着宁桓回道:“问我我怎会知晓,生死契,七人局,最后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你现在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活着走出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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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死?”宁桓深吸了一口气,呆愣了望着顶上的雕花床帏,半响重重地倒回了床上,他翻了个身,整个人像咸鱼般地趴在了床上:“我要是死了。以后的每年清明冬至记得给我上一柱香。”继而又叹了一口气,“哎,可惜了我房里那些个珍藏话本,算了,我把它们就留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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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要你那些个话本,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索性都烧了,指不定你到下面还能看几眼。”肃冼动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嘴里敷衍着应和道,“不过放心,清明冬至鬼节忌日上坟烧香这事我定是会次次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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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闻言扬起了脑袋,哭丧着脸大声囔道:“你、你还真是打算让我去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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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冼放下手中的杯盏,抿着嘴抬起眼眸:“不是你让我给你上坟烧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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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侧过了身把头埋进了被窝里头,置气般的不去看那个慢条斯理喝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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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忽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低笑声,被子被从后掀开了大半,来人笑着钻进了宁桓热乎乎的被窝里:“我又没说不管你,你生什么气。要说咱们两个谁给谁上坟烧香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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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宁桓转过身,他眨巴着双眼盯着肃冼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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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冼微微勾起了一侧嘴角,双手枕在脑后,一人占了大半个床,他大咧咧地靠在宁桓的床上,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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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小声地哼哼了声,“那你说的那个七人局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对生死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宁桓支起身子拖着下颚,一脸苦恼地回忆,“那张黄符是王生父亲给我的,可的的确确救了我命。况且我看他,也不是想要害我性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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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个同窗王生是不是前不久暴毙死了?”宁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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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冼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宁桓:“那便可能是你替了他在七人局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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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了他?”宁桓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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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冼回道:“方才你说鬼市出来以后你的黄符就变了样,所以我猜应该是那个鬼新娘动的手脚。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如今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从七人局里活下来。我现在要回去准备些东西,你等会过来找我。”说完,他一个翻身直接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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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川从慢悠悠地铜镜前抬起了头,瞥了眼还在床上抱着被子愣愣发呆的宁桓和一旁整理衣服的肃冼,方才从床上下来,外衣上产生了些轻微的褶皱。银川“嘶”了一口气:“我这才一个月不见,你们两就已经这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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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么快?”宁桓一脸茫然地问道,银川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嘴里一边嘟囔着“不能说,不能说”一边跟在肃冼身后晃晃悠悠地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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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肃冼要回去准备些什么,但宁桓还是在他一出门后就起了床。洗漱结束,宁桓和管家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出趟远门,就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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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宁桓头回来到肃宅,整个宅子从外面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牌匾上的朱漆脱落了大半,露出了一片光秃秃的白色内芯。周边墙上皲裂的岩石缝中长满了一片滑腻的苔藓,门口的老槐树长得郁葱,几乎遮住了大半个白昼,枝头茂密的树丫无人修剪大半伸进了府宅中。因为肃宅坐落于深巷之中,周围都没什么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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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心里觉得奇怪,肃冼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四品大员,又是皇上的近臣,不该住在这么破旧的宅子里才对。不过没等宁桓琢磨,大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头儿,弓着身拢着袖子倒是一脸亲切和善的摸样:“是宁公子吧,大人吩咐了,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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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开了半边身,示意宁桓跟着进来。宁桓点了点头,抬脚踏进了肃宅的大门。里面的陈设和外头看上去并无太大差别,一样的老式陈旧,不过布置倒颇为干净整洁,少了外头Yin森凌然的感觉。府宅里头几乎没有什么家仆,除了眼前这个管家摸样的老头儿,宁桓只见到了远处马厩中一个干活的黑皮肤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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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桓跟在老头儿身后,好奇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