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们后头去后山吗?”宁桓问道。
肃冼瞥向了门口,摇了摇头:“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宁桓一愣,只听“吱嘎”一声外面的门开了,方才才离开不久的妇人走了进来,面色蜡白,脚步僵硬,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面前的宁桓和肃冼二人,如一只提线的木偶般径直朝着里屋走去。宁桓一脸疑惑地朝肃冼看了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肃冼抿了抿嘴,道:“跟上去。”
妇人的步伐又小又慢,她进了屋,在桌前的铜镜前坐了下来,解开了身后的束着的长发,木头短梳一下一下自她的发尾滑了下去。
“早霞红丢丢。 晌牛雨浏浏。 晚了红丢丢。 早晨大日头。”妇人一边梳着头,一边哼起了一首宁桓从未听过的歌谣,“槐兔目。 枣鸡口。 桑虾蟆眼、榆负瘤。”
妇人浑浊的双眼突然朝宁桓这边瞥了过来,被胭脂涂抹地如血般鲜红的嘴唇裂开了一抹笑。
“她看见我们了?”宁桓心里瘆得慌。
“重复她死前的场景。”肃冼摇头,平静地回道。
“瑶哥儿乖乖,阿妈来找你了。”斑驳的黄铜镜子里,妇人表情麻木,一脸惨然。她终于停下了梳头的动作,默默地起了身,三尺白绫挂在悬梁之上,她竟然踩着凳子就这么自尽了。
宁桓盯着房梁上的女尸,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却听见身旁肃冼说道:“他们每日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苦。”肃冼转过了身,“然后待到黎明将至时,又会重获新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他们所谓的长生不老。”
宁桓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长生不老吗?宁桓扭过头,瑶哥儿还趴在门沿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房梁晃晃悠悠的女尸,扯着女妇人的裤脚:“阿妈!阿妈!瑶哥儿在这儿呢!”
宁桓心中有些不忍,他张了张嘴想要出口安慰,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肃冼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瑶哥儿:“随她去吧。等阵破了,他们自然都能入的了轮回。”
宁桓点了点头。“这样便是最好的了。”宁桓粗略地扫一眼周围,“对了,那些黑棺都倒哪儿去了?”之前在鬼村,宁桓和肃冼在每间里屋内都发现了几具黑棺,可如今这屋里空空荡荡,半点都没有黑棺的痕迹。
肃冼闻言,也蹙紧了眉头道:“先去后山看看吧。”
徐村又恢复回了宁桓在鬼村时见过的景象,村道上空无一人,四周氤氲泛着青白色的雾气,偶尔响起一片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不知是风声还是鬼哭。索性去往后山的路还算比较好找,沿着黄色的纸钱散漫的小道走便可,只是夜色很暗,只有肃冼手里的黄布灯笼忽明忽暗照着前方的小道。
“你说布置这个阵法的人究竟是谁?”宁桓搓了搓冷冰冰的双手,夜里静的可怕,肃冼在一旁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宁桓想说什么来打破当下这种骇人的死寂。
肃冼摇头,“现在还没有线索,只能猜测这里的布阵时间大概在秦汉时期左右。”
一阵Yin风吹过,黄布灯笼中的灯芯扑闪了几下,忽明忽暗的火光吓得宁桓直往肃冼身边靠了靠:“还以为长生不老村应该是个仙境,里面住着一个仙女。”
肃冼发出了一声轻笑:“宁桓,还当真以为你是在看话本呢。”
宁桓嘟囔了一声:“话本才不这么写呢!”
二人到了后山。与其说这里是后山,倒不如说是一个乱葬岗。层层叠叠的黑棺材散落在周围。
“这是什么?”宁桓上前了一步,只听见靠近他的位置的黑棺猛地发出了一阵“杀杀杀”的声响,像是之家抓绕在棺板上。这时一股黑色的ye体自棺材的缝隙中流了下来,周围弥漫开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股寒意自脚脖子往上窜,宁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肃冼将他拉向了身后,从袖口处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棺材上,黑棺材终于安静下来,停止了响动。肃冼转头对宁桓道:“这是奇门遁甲术,跟紧我,别乱跑。”
宁桓见肃冼一脸的严肃,他点了点头,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值符前三六合位,太Yin之神在前二,后一宫中为九天,后二之神为九地。”
“三为生气五为死,生在生兮死在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味,棺材阵中仅留着一尺左右的空隙,宁桓和肃冼二人几乎是挤着棺材走过去的。肃冼口中念念有词,几乎每走七步,就会停下来确定一下方向。黄布灯笼的火光在前方忽闪忽闪,不远处幽蓝色的磷火在空中跳跃,仿佛在引诱着二人走过去。
“砰”、“砰”、“砰”,“有人吗?救命啊!我被关在棺材里了。”四周突然响起了人声,宁桓吓得一震,他猛地转过头,见不远处停着一具棺材,救命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肃冼?”宁桓疑惑得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这里怎么还会有活人,难道是“王疤子”那伙人?
肃冼也转过了身,显然他也听到呼救声。
“会不会是陷阱?”宁桓将信将疑,不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