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睦定了定神,发现他此刻左脚才刚刚踏上二楼的楼板,只剩最后半步就能彻底站上二楼。
前面的关毅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
那些事情只是幻像,说起来挺长,实际上不过一两秒,短得几乎没人发现任何不对。
连丁睦他自己都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好像那不过是一场幻觉,而熟悉的心悸感则提醒他,一切都有迹可循。
“哥,”丁睦踏上二楼,和男人站在同一排,同时拉了一下男人的袖子,“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
“什么?”关毅扭头看他,眼底有些疑惑。
“我好像看见了,有个孩子和小波一起把这里烧了。”丁睦回忆道。
不过几秒前的事情,他现在想想却跟隔了一天一夜似的,有什么东西闪了又灭,怎么都抓不住。
“然后他一脸冷漠地就把小波推下了楼,”丁睦指指脚下,“就是这里。”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没有?”关毅似乎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下意识开口问道。
“我还……”丁睦有些犹豫,他对于刚刚的记忆还有些疑惑,甚至对自己的存在都有些怀疑,“我还记得,我好像把他杀了。”
他眼里有些惶然,对这个事情还有点不能接受,他不知道那人出现后他是如何应对的,可那锐器刮过皮rou的感觉还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让他不得不思索他是否真的动手杀了谁。
他不是对这件事恐惧,只是……他刚刚的感觉就像是亲手拿着月牙斩割破了自己的皮rou,撕裂了肌理,刮烂了血管。
好像自己杀了自己。
“怎么了?”关毅抬手把青年拉到自己怀里,安抚道:“没事儿,不怕,哥在这儿,哥在这儿呢。”
猝不及防被这人搂住,一头砸到对方怀里,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对方的味道,这种感觉倒挺快活。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丁睦解释道。
“什么感觉?”关毅低头在青年头顶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他柔软的双唇刺激得这小青年浑身一抖。
“我刚刚感觉好像自己杀了自己。”丁睦把手举起来看了看,总觉得手上沾了血迹,“我有点眼疼。”
“眼疼?又开眼了了?”关毅拍拍这人,松开来低头看,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别揉,越揉越疼,我看看……有点红。”
丁睦的俩眼是有点红,像是通宵疯狂打游戏之后的学生,两眼通红,看着挺没Jing神,还有点可怜。
“没开。”他摇头否认,“就是眼睛周围有点疼。”
这种针刺一样的疼痛感并不难以忍受,可这种感觉配合着他手上残存着的切割感,就好像……亲手用刀挖出了眼睛。
真实得让人心头一凉。
怎么有点熟悉?
丁睦看关毅紧张的态度,打趣道:“说不定我哪天就挖眼给你当药引了呢。”
“瞎说,又不是封建时代,怎么还搞迫害这一套?”关毅抬手拍拍这小孩儿的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只好放弃,“我没看出来,要么回头咱俩一块去找人瞅瞅?”
“成,咱先干正事儿。”丁睦点头,拉拉这人衣服,贴心得很。
“走。”
俩人在楼上转了一圈,觉得这里跟楼下没什么两样,要是硬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二楼居住的孩子应该更小些,起码比一楼的孩子普遍要小,这种年龄段的一致性在一个孤儿院里是十分不正常的。
孤儿院一般收留的孩子各种年龄段都有,直到他们成年有了生存能力,才会离开孤儿院。可这里的孩子,从装饰和房间内残存纸张可以推测出来,一楼基本上都是**岁的,二楼基本上都是三四岁的,断层明显。
而且每间房子还没住满,空间利用率极低。
丁睦看着眼前的房间,心里突然想起来小波,不免开始猜测,像小波这样的孩子应该会住在哪里,小波最开始没有被领养的时候是和谁一起住的?住在哪里?大概多大?
从小波的身形上推测,这孩子应该比孔嘉树小,具体小多少他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的年龄段应该是八岁到十岁。
他们偷来的材料不全,没有全部孩子的档案,而只能看见领养日期,其他东西应该被李保恩给藏起来了,所以就算他们把整个柜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搬走了,还是没能发现更重要的信息。
也是,谁会把重要信息放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那三环锁也不一定就是万能的。
小波如果在被领养的时候是**岁,她也许会住一楼,但她的心理年龄显然很小,似乎永远停在了哪个年纪。
会不会是她在很小的时候被领养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又回来了,然后和谁一起烧了这个地方。
等等,丁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孔嘉树的日记里写,这孩子有一次遇见了小波……那一段怎么写的来着?
他遇见了粉色裙子、声音尖细、半张脸上都是疤痕的小波,小波问他:“你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