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低声呢喃着向二人问了声好,然后语气慌忙地对潘明道:“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忙,打扰你了,我先回去。”
说着,小姑娘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便想要走人。
“哎……”
潘明目露不舍,想要叫人,却到底顾忌曹禺宁悬两人,没敢留人。
曹禺笑道:“没事,我们问完了,正准备走了。”
做他们这行的工作时间不稳定,加班多,工资低,找个伴不容易,因此曹禺对小姑娘的态度十分和善。
小姑娘眨眨眼,然后道:“那刚好,我们一起吧。”
曹禺一噎,心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宁悬嘴角也露出一点笑意,他看了眼潘明,再看看小姑娘,这一眼却教宁悬心底一跳。
这是个身形纤细娇小的女孩,长发垂腰,皮肤白皙无暇,五官普通,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让人觉得看不清底细,深邃冰冷得很。
宁悬的呼吸慢了一拍。
但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小姑娘低下了头。宁悬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倒是很乖巧听话的模样。
曹禺眼见小姑娘不解风情地要同自己一起下山,再看看有些无措的潘明,心中有些好笑,道:“现在晚了,我们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不过我们初来乍到,潘明,你熟悉路,还是要麻烦你了。”
潘明脸色一喜,正要点头,却听小姑娘无比正直的语气:“没关系的,我老板会来接我。”
……
潘明楞住,然后道:“山上车挺难开上来的,还是我开车送你们一起下去吧……”
“你不是没买车么?”
潘明的脸有点僵:“局里的车刚好回来了。”
小姑娘犹豫地看了看宁悬和曹禺,压低了声音对潘明道:“你上班途中这样离开,可以么?”
“我这不是送送两位老师么,更何况我们局里还有其他同事在,不妨事的。”
小姑娘思索了一会,还是有些纠结:“你送他们是合情合理,可你送我是不是算以权谋私?”
潘明噎住,发现自己居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曹禺忍住嘴角的笑意,看着潘明笨拙地在小姑娘义正言辞的问题下苦苦支撑,觉得这一幕可乐得很。
过了一会,曹禺没忍心看下去,便搭腔道“怎么算呢,小潘送我们也是送,带上你一个就算节能环保了。”
小姑娘“哦”了一声,那双黑亮的眼睛看了看潘明,倒是再没反驳。
下山的道路比宁悬想象的要更远,监狱建在山腰,山势陡峭,土质松软,为了通行安全监狱修建的车行道迂回漫长,走路要花将近1个小时,但山间小道来往耗时极短,不过20多分钟,中午潘明带二人上山走的就是这条道,但到了晚间,山路无灯,视线受阻,自然不能再走山路。
小潘的车开得很慢,但也很稳。
黑暗的空间慢慢让宁悬放松了下来,连续48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的Jing神十分疲惫,在汽车缓慢的行驶中,宁悬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宁悬在一个清凌凌的女声中慢慢清醒了过来,夜风从窗口里吹进来,掺杂着夜露的凉意和山林的青草芬芳。
他看了眼表,离自己上车才过了五分钟,却听到此时坐在前排的女孩正在和曹禺说话。
“停停停!资本论的第五章第7节说的是什么?”
“曹先生,资本论的第五章没有第七节。”
“那你试试把第五章整个倒过来背背试一试?”
“化简析分使而算换的余多却省能就,动劳均平会社们我的单简事从是人工的用使本资定假要只,此因,动劳日x的单简为动化劳……”
女孩发出的声音古怪低沉,带着奇异的韵律,花了宁悬一小会才终于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过了一小会,曹禺才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在倒背!”
失去语言逻辑,有时候照本宣科地倒读都会难免磕巴,可女孩的声音清晰流畅,仿佛不是在背诵什么晦涩的鸿篇巨著,而是唱着简单的童谣。
过目不忘。
她真的如她所言。
曹禺叫停了女孩的表演,发出由衷的感叹:“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背下来的?”
还是倒背!这是怎样逆天的记忆力。
女孩的声音很平静:“超忆症,我看过的东西都记得。”
“所有事情全都记得?”
“当然。上一次我老板在活动现场分不清自己的杯子被放在了哪里,2分钟内,我就从800个玻璃杯中找了出来。”
曹禺疑道:“玻璃杯,不都是一样的么?”
“玻璃杯是相似的,可每个人的唇纹天差地别,老板喝过的水杯上面有唇印,再加上口红色号,找出来不难。”
宁悬心口一跳,脑海中划过某种莫名的思绪,但那思绪快得让他无法把握。
潘明的关注点跑偏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