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以为的治腿会很复杂,结果只看见苏媚叫吊死鬼从地窖里搬出一坛酒给他,然后叫他去地下室。
他到的时候,苏媚还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晃着腿?,看到他过来,她朝他伸出手,拉着他坐到床上。
苏媚撩起他的裤腿,露出小腿上狰狞的伤疤。
裴辛皱着眉慌乱往后退。
他的童年其实很幸运,那样一个黑暗的年代里,他的家人都很好,保持善良热爱生活积极热心,后来他的腿?出事,家人也从没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们从不把他当残废看,依旧像以前一样疼爱他。
可裴辛自己知道,他的腿不会好了,他去医院拆了线,伤口逐渐复原,可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这道疤将伴随他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好。
有时候夜里骨头隐隐作痛,他蜷缩着腿不声不响,可他的心却一点点往下落,沉到了谷底。
他开始沉默,村里人私下里的讨论声被风吹到他耳里,他唇角抿住不悦和羞恼,假装不在意。
可少年脆弱的自尊里,埋葬了无数的心事。
他不肯让别人看他的腿,仿佛多看一眼就是在揭他伤疤。
所以她的手靠过来,他本能的往后退。
她皱起眉,严肃的看着他。
?裴辛的目光一寸寸软下去,他像是自暴自弃,干脆别开眼。
一只手抚过他的头发,?她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小孩,你乖一点。”
?高大的青年红了眼眶,跟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在她掌心蹭了蹭。
苏媚眼底划过笑意,低头看了看他的腿,又上手摸了摸伤疤处,然后把他的裤腿放下来。
她开了坛酒,倒了一杯?递到他嘴边。
她外号很多,其中一个叫小神医,?但其实她根本不会治病,偏还要一本正经的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裴辛低头看着碗里的酒,这跟上次苏媚让他带走的两坛不一样,酒ye呈现暗红色,带着一股异香。?
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他别开了眼。
苏媚端着酒,跟着他转,语气不容置疑,“听话。”?
?他抿紧唇。
等他喝完,苏媚把碗放到一边,?倾身捧着他的脸亲他一口,像哄小孩子似的:“乖。”
裴辛却突然被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他闷闷道:“我可不是小孩子。”?
苏媚笑,她很少笑?,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笑的时候眼尾上扬,眼神发亮,睫毛弯弯垂下来,有种朦胧而奇妙的美感。
裴辛每次都被她一双眼睛勾得神魂颠倒。
可她再说:“怎么不是小孩,除了吃醋什么都不会。”
这就有些侮辱人了,再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裴辛在心里道,乱说什么?我明明还会**。
这话当然不能让苏媚听到,不然她大概会当场翻脸,说不定还会顺手劈一道雷教他做人,可裴辛自从这个念头冒出来,内心就蠢蠢欲动,一直很想把念头化为实践。
?苏媚的酒很有效,裴辛能感受到腿在一点点变好,他一直很注意,走路的时候不会拖着伤腿走,尽量让自己走路像个正常人,但正因为这样,曾经断过的骨头筋脉隐隐作痛,一到下雨天几乎整夜不得安眠。
如今这情况已经好多了,他走路的时候小腿也不会那么疼,他的腿在慢慢好转。
?过年夜邓玉莲打算邀请苏媚一起过,在她心里沈媚已经是她的准儿媳妇了,沈家如今已经没人了,没道理大年夜也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如今裴家人都知道他和苏媚在处对象,他们不在乎沈媚的身份,只要儿子开心就好。
??裴辛也想把苏媚带回家,至少让家人都见见她。
可他想到苏媚最近时不时犯困,又有些踌躇,最后还是决定先问一问。
苏媚?可有可无的点头,她现在很宠这小孩,基本他说什么都会答应。
?大年夜,邓玉莲做了一桌子菜,因为苏媚要来,她还特意多杀了一只鸡。
这两年日子并不好过,乡下人饭桌上能有一个rou都算是很不错了。
然而她家这一桌一半都是rou,?算是十几年以来最盛大的一个过年宴。
晚上裴辛把苏媚接过来了,?她依旧只穿一条薄薄长裙,裴辛把自己外套给她穿着,男人外套宽大,衬得她腰肢纤细,整个人小小一只。
她脸色依旧很苍白,但跟上次过来?相比已经胖了不少,五官渐渐凸显出来,透着几分姝色。
邓玉莲第一眼没认出来,还以为儿子在外面乱搞,女人一双狐狸似的媚眼看得她心中警铃大动,还以为自己儿子是被这女人勾引了。
结果人家一开口,她听着声音不太对劲。
一双眼睛慢慢瞪圆了,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这是妹妹?”
裴辛的双标是遗传了她的,刚刚还觉得人家是狐狸Jing,不正经,一听说这是自己准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