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把床铺好,嘱咐苏媚几句,直接回了他二哥的房间去睡。
他态度不冷不热,但比前两日让她滚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半夜伤腿一阵刺痛,他浑浑噩噩醒过来,翻了个身,抱着伤腿把身体蜷缩起来。
后背一阵凉意泛滥,裴辛警觉的皱起眉,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到床边蹲着的黑影。
裴辛开了电灯。
苏媚蹲在他床边。
她的手保持着摸他腿的动作。
裴辛垂下眼,裤腿往上卷了卷,脚踝上露出来一道可怖的伤痕,他脸色一瞬间Yin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的腿,”她十分坦诚。
裴辛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压抑着胸口的薄怒和隐隐的暴躁:“滚,离老子远一点!”
苏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不是说啦——你跟我睡一觉,我帮你治好腿,多公平呀!”
她一摊手,看了他一会儿,双手双脚往床上爬。
裴辛按住她的手,对方张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看着他。
真是不要脸。
怎么会有人能用这样干净的眼神做着这样羞耻的事?
难道她以为他跟那些开小轿车接她的男人一样?觊觎她的身体,垂涎她的美色?还是说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来取悦那些男人的?
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意从心口蔓延,裴辛沉默的下了床,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几乎是用拖的把人拉出了屋子,然后当着她的面“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几乎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意,被冒犯的羞辱感和自卑感几乎将他淹没,裴辛坐回床上,死死瞪着那扇门,几乎恨不得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第二天一早是大嫂的惊呼声将他吵醒的。
大嫂戴凤拿着菜刀从厨房风风火火跑出来,气沉丹田一声吼:“妈——”
邓玉莲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咋啦咋啦!”
“咱家是不是进小偷了?昨天裴勤去公社买回来的一卷面没啦!”
邓玉莲神色尴尬的看了眼刚从屋里出来的小儿子一眼:“不是!昨晚上来了客人,我和老三一起把面下了。”
戴凤焉焉的点头,她心里还有些怀疑,那么大一卷面,就是三个人也吃不完吧?
她还打算今早下面吃呢!
邓玉莲看向小儿子的房间:“妹妹呢?还没醒?”
戴凤耳朵一尖,狐疑道:“妹妹?”
裴辛顺势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没应。
邓玉莲瞪他一眼,风风火火去开小儿子的门,开门一看,被子叠的好好的,压根就没人睡过!
她转念一想,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又往二儿子房里一看,被子还没叠,但是也没人。
也就是说,昨晚儿子一个人睡的,妹妹没睡在这儿。
所以说。
“昨晚她一个人回去的?”邓玉莲一只手拧上小儿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回事!”
裴辛心中诧异,从老娘手里解救出自己的耳朵,不确定的去自己房间看了眼,被子叠的好好的,还真昨晚就走了。
裴辛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得怀疑,自己昨夜态度是不是不太好?把人气走了?
戴凤在厨房喊:“妈——没有面了,咱们喝粥行不?”
邓玉莲应一声好,又瞪了儿子一眼:“吃完饭就去沈家找妹妹,就说给我拿药,顺便好好给人道个歉!”
沈家是地主,成分不好,其实这种身份是没有人敢跟他们打交道的,但是裴父是大队长,邓玉莲耳濡目染也听到一些上头的消息,说是有个领导已经平反了,再过不了多久,政策就变了,因此她并不是很在意沈媚的出生。
她反正是想着,儿子老大不小还是个闷葫芦,这小姑娘又嘴甜会说话,这两人多配啊。
再说了,反而因为沈家是地主,这孩子小时候是受了教育学了知识的,看着就是个有教养的,虽然瘦了点,但是可以好好养着。
多好。
邓玉莲吃了早餐,又嘱咐了小儿子几句,这才带着儿媳一起去上工。
裴辛心里百味杂陈,想到昨晚关门时苏媚一脸迷茫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愧疚,然而他一想起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还爬他上的床,说那样羞耻的话,就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道歉?
道个屁的歉!
裴辛在家里躺了一天,下午的时候成子回来报告:“裴哥,沈家大门关着,家里没声儿,不知道是出门了还是在家,听说闹鬼,我也没敢进去看。”
裴辛刚好再做晚饭,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吃了没?没吃就先吃完再走。”
“没啊!”成子笑嘻嘻的:“听李鑫说你昨天去木老头家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裴辛冷淡回。
“李鑫说她是中邪了啊,就赵家那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