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铃住的地方叫洺水斋,和洛水斋相距倒并不是很远,我到的时候她并不在院内,我于是四下看了看,见正好有一间客房的门打开着,便走了进去。
房间收拾得干净,看上去却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我心里猜测这应该就是洛花铃给我安排的住处,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上的包裹放了下来。
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Jing致的黑木匣子,不知道是不是洛花铃放在那的,我拿起来在手上翻看了一会儿,正想打开,洛花铃在这时走了进来,我于是忙把盒子放了回去。
“你去哪了?”
她把手上提着的一个纸袋扔到床脚,淡声道:“买了点东西。”
“嗯?我看看......怎么都是衣服啊?”
我把纸袋里的东西扒拉出来,里面都是一些男子的长衫,有白色的青色的,款式都很秀气。
“你明日随我下山一趟。”洛花铃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跟着走过去坐下,有些诧异道:“下山?做什么?”
“有几户人家过来请学院帮忙除祟,道长让我带几个人一同过去。”
除祟?我的眼睛亮了。这天地间有修道真人也有邪魔歪道,我在志怪小说里看到过不少有关邪祟的描写,自己却没有亲眼见过,因此听洛花铃这么一说便有些跃跃欲试,但转念一想,我摊开手无奈道:“你是知道我的实力的。”
她不置可否,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那个木匣子,递给我道:“打开。”
我早就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听她这么一说便是直接把盒子打开,打开后,只见在盒子里面的白色衬布里正静静躺着五片墨绿色的柳叶般大小的东西,愣了一下后,便是惊喜道:“你把它买来了!”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平静中更加反衬我的大惊小怪。
“跟我去吗?”
“去去去。”我满口答应,说完后自觉有点歧义,便是正了正神色,重新道:“我跟你去。”
“你不怕吗?”她突然有些认真地望向我,被她这么看着,我也不好意思敷衍,便是认真想了想,答道:“嗯......担心还是会担心的,不过你的实力这么强,到时有危险我就往你身后跑就是了。”
可能是被我这番没出息的发言镇住了,洛花铃无言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点点头道:“也好,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不仅仅是我,你自己也要保重,知道吗?”
我说归说,但要是真的到了那种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去送命,然后自己苟且偷生,要是洛花铃真的因为保护我而受伤了,那我真的会愧疚死的。
洛花铃神色不明地望着我,沉默了好一阵,就在我以为她要起身走时,她突然伸手在我额前比划了一下,略带感慨地说了声:“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我高。”
“你见过我?”我万分惊讶,又觉得表述得不够清楚,便是补充道:“你以前就见过我?”
她点点头,总算没再遮掩,而是很坦然地和我说起了以前的事。
“是你七岁的时候,我在书房里读书,你突然跑进我的院子,被狗吓得躲在假山上不敢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
那还是我七岁那年,我被迫在父皇的灵位前磕头拜了洛千秋为师,后来便去他家听学。他讲课讲得无聊极了,第一天去我就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溜走了,但我初来乍到丞相府又处处都长得一个样似的,便是迷了路。瞎走瞎逛进到了一个院子里,看门的狗看见我就撵,吓得我蹿上假山不敢下来。
“可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回忆了一会儿,始终没想起在丞相府有见过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洛花铃微微笑了笑:“我一直都在书房里。”
我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她淡淡道:“你当时对我爹恨得要命,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只怕再也不会来了。”
我有些哑然,想要反驳又觉得她说得确实有理,想了想便是有些揶揄地笑道:“你不会是在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我本来只是想打趣,没想到洛花铃居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片刻,她有些迷茫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我没出过府,一直以来都是大黑陪我,后来你来了,你跟大黑说话,和大黑玩,我在书房听见了,心里很高兴。”
大黑就是当时撵我的那条狗,当时我被它堵在山上下不来,没办法只好和它打商量,那狗也真通人性,在我说完要带一斤酱牛rou后,就转头走开了。
皇兄从小教我做人要守信,虽然对象是一条狗,我还是从御膳房包了一纸牛rou送过去,它在一边吃,我就在一边跟它说话,说久了,就感觉它好像真的能听懂话似的,后来就常常从学堂溜出来找它玩。
不过后来皇兄听说我常常翘课,就派了个侍卫守着我,也是小孩忘性大,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件事忘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