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把红胭安排到我的房里伺候我,其实也就是端茶送水一类的轻松工作,红胭对我的警惕性很强,一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就会立刻找借口离开,我有时没空搭理她,就没去管,有时却会故意要她留下来,还时不时地往她身前凑,等她一脸惊慌失措地都要叫出声了,我才没事人一般地扭头离开了。
几天下来,她的脸色憔悴了不少,我偶然从后院经过时,听见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地议论道:“红胭姐姐的命真苦,同样都是花魁,为什么柳夫人就能正大光明地嫁进来,她却只能来当丫鬟呢?”
其中一个丫鬟语气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听我nainai说了,明媒正娶进来的勾不起男人的兴趣,就是要那种没名没分的,男人才觉得刺激呢!”
“啊?”先前开口的小丫鬟万分鄙夷地道:“男人真是恶心!”
我在一边听得很无语,这些不明就里的下人总是凭借表象妄加猜测,我虽然没对红胭做什么,但红胭每回见了我都是脸色苍白,会被人误会也是难免的。
也罢也罢,我不愿加深人们对我的误解,再说我也担心红胭被我折腾出病来,白白还要费一笔看病钱,那多不划算,以后也就没再故意捉弄她。
在我意料之中又让我觉得有点不甘的是,洛花铃从未问过我半句红胭的事情,她一如既往地冷着我,无论我是去书房还是跑到她房里睡,她都不闻不问,我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她就像座没有**的白玉雕像,通透动人,可惜是个死物。
就这么一来二往之下,我放弃了招惹洛花铃的心思,自觉地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以往还常常去她房里用膳,现在却是独自在书房吃饭,彩鸢每回在我身旁伺候时都少不了要劝我几句,我全当耳旁风,随便答应了几声就应付过去了。
“王爷,我可是知道的,您自打娶了两位夫人以来,就没和她们圆过房。”
我正像往日一样敷衍彩鸢,听她这么一说便猛地呛了一下,瞪大了眼望向她道:“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我就清楚了,我想起王府里的那些老嬷嬷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没再问下去。
我在前世也是娶了妻的人,男女之事早就尝过,自然不比同龄人对这档子事热衷,所以虽然不和女人同房,却也不觉得难以忍受。况且现在这两个女人, 一个我连见都不想见,一个我一见到就生气,我不肯同房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旁人又怎知道我的想法?他们不明就里,难免会多想,彩鸢就给了我一个猜测,她嗫嚅道:“王爷......您是不是......不知道......嬷嬷那有些书,我......我......”
彩鸢长我六岁,除了我从未和其他男人接触过,王府里虽然有不少小厮,但他们多在外院候着,彩鸢也素来瞧不上他们,总是埋怨他们做事毛躁苛待了我,所以就算是别的女人在她这个年龄儿女都会满街跑了,她却依然像个豆蔻少女般纯情,越是解释,声音就越是慢慢地小得听不清了。
我觉得也许是因为我是自三岁起就被她照顾长大的,所以我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她眼里,我之所以迟迟不和妻妾同房,是因为我未经人事,无从下手,又好面子不肯去问,这才主动请缨想来给我开化。
我思忖了半晌,突然问道:“彩鸢,你想嫁给我吗?”
她惶恐地望着我,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眼里因为惊慌和难堪涨满了泪水。
“王爷,彩鸢一心只想好好服侍您和王妃,其他的绝对不敢多想!”
“你这是干什么?”我弯腰扶起她,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敢笑,便是抿着唇憋笑,拍拍她的手道:“我就随便问问,你别胡思乱想的。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为我Cao心了。”
她弱弱应了声,待我吃过饭后,就收拾碗筷离开了。
第二天,彩鸢告病没来服侍我,顶替她的人不知是被人有意还是无意地换成了红胭,我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就是府里的风言风语又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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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走马遛狗,再邀上三五纨绔去酒楼吃酒听曲,我很快就找回了当初那种闲适的自由,不知不觉中,红胭给我当一个月丫鬟的期限就快到了,许是终于要恢复真正的自由身,红胭怕横生枝节,对我的态度越发恭顺得无可挑剔。
彩鸢不知是被我那一问吓到了还是什么,病情反反复复了好几遍,我索性给她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她安安心心养好病再去工作。
不久,皇嫂的父亲柳万山迎来了六十岁寿辰,我同洛花铃应邀前往,国丈府门口一片张灯结彩,送礼祝寿的人络绎不绝,在一片载歌载舞的欢声笑语中,我见到了李和闵。
李和闵微笑着朝我走来,亲切地招呼道:“小九,你来了呀。”
我撇开眼,不大高兴地应了声:“嗯。”
我不愿见他,但是他却露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向前一步凑到我面前,语气担忧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来的时候吹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