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瑞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杨远观看着那一面墙的照片,他双手抱胸,修长的身影站得笔直,眉目柔和。骆文瑞感叹真不该以貌取人,他为之前认为杨远不可远观只可亵玩的想法道歉,他怎么也想不到,到头来竟然是自己被“玩”了。
他走过去:“看什么?”
骆文瑞看到地上被打扫得光可鉴人,今天钟点工没来,想必是杨远把地拖了,还挺贤惠。
杨远老早察觉到他,他觉得俩人的关系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此时顺着骆文瑞的话道:“其中一位是你的母亲?”
墙上挂了多幅照片,他却只在上面看到两个女人,骆文瑞和这两位的面貌有些相像,其中一位年纪比较大,杨远猜测是骆文瑞的母亲。
“对,那是我妈妈,很好看是不是?她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我长得像她。”骆文瑞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子,“另外一个是我的姐姐,她们已经去世了。”
骆文瑞的语气平静无波,这有关生死的事被他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谈起,他的态度和他把两人照片挂在这么醒目的位置的举动,对比之下有点滑稽和可以的掩饰躲避。
杨远还记得昨天骆文瑞坐在这里,带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哀伤看着他的母亲和姐姐,因此他才会被迷惑得一瞬间保护欲爆棚,上前抱住那个让他心疼的背影。
他们家人的感情肯定很好,骆文瑞在她们去世之后仍这么想念她们,这和杨远的预想中那个跋扈飞扬,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不一样,先前的形象一旦有了裂痕就会迅速崩盘,骆文瑞在他的心目中快速重塑成了一个重情重义爱护家人的可爱富二代。
外面太阳高挂,时间不早,幸好今天是周末,杨远也不用值班。
杨远在空落落的冰箱里面找到和骆文瑞形象不符的速冻饺子,他在厨房烧开水,饺子放够了两个人的份。
骆文瑞在客厅找到了昨天没来得及打开的礼物,瞄了眼开放式厨房里的杨远,悄悄地打开了盒子,杨远送了他一只手表,他认得出这是一个轻奢牌子的新款,款式新颖不老套,恰好符合他的审美。虽然是轻奢,可价格并不便宜。
杨远端了两碗饺子出来,骆文瑞走过去摸摸鼻子:“喂!”
杨远看他,他说道:“昨天的事情忘了吧,我喝醉了,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喜欢你的意思,和我睡过的人多了去了,你……你不过是其中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明白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也不用对说那些对我负责的蠢话了,我不稀罕。”
仿佛赌气一般,杨远都还没先说喜欢,他骆文瑞凭什么要接受?
骆文瑞把自己那一碗饺子捞到跟前,重重地一屁股坐下开吃,昨天他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胃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有热得东西下肚,顿时舒服了很多,他吃了一小会,杨远都没有动静,抬头看时吓了一跳。
杨远维持着方才站立的姿势,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干嘛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拜托,明明是我吃亏了好吗?”骆文瑞的第一反应是委屈,“我说什么了我?我没杀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被你上了又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上次找人原本想揍你一顿的,又没得手!我追究了吗?”
“你恨我吗?”杨远突然问道。
骆文瑞一噎,又听他垂头丧气道:“我还挺喜欢你的。”
什么叫做挺喜欢?要不要这么随便勉强?骆文瑞想说点什么,这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打破了尴尬僵硬略带火气的气氛,他接起电话,眉头跟着对话内容皱成一个川字。
“行,我等会儿过去。”
杨远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思考着自己和骆文瑞下半生是否能持续发展的可能性,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有些仓促,彼此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未来,不过,骆文瑞在他眼中的形象有了滤镜,像是被打上了柔光,蒙上一层可爱的色彩,尽管他对这个人不够了解,可有了好感加上肌肤之亲,那一点好感就如雨后春笋般喷薄而发,多了就变成了带着酸甜的喜欢。
骆文瑞挂了电话,目光接触到杨远的眼睛,那人腼腆的移开了视线,哼哼,这娇羞的模样还真好看的!以他丰富的阅人经验,杨远好像还真不像是演的。
杨远在他面前坐下:“你要出去的话,先把东西吃完吧。”
“当然,我又没那么蠢亏待自己。”
杨远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犹豫着问道:“你是……又要去那种地方么?”
骆文瑞心想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随即就着他问话的态度便明白了,他没好气道:“你真当我是那种废材富二代么?我也是要工作赚钱的!还是正当生意那种!”
其他人怎么看他,他一直都不在乎,就是杨远也这么想,他就生气了。
杨远从他接下来的话得知,原来是他开的一家酒吧出了点事,他等会要回去主持大局。骆文瑞对站在门口的杨远说:“你自己滚蛋吧,我走了,别跟着我。”